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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之魏嬿婉穿安陵容

嬿婉半夜醒来却发现枕边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不由一惊。

惜柳听到动静起身拿了灯过来:"娘娘别怕!"

"他又来了?"嬿婉认出是允礼整日随身的笛子,长相守。

惜柳低声道:"寺内宫人多,王爷不方便进来。他带人在寺外守着,绝不会有事的,娘娘尽管安心入睡。"

嬿婉起声推开窗户,夜色浓稠如汁,深蓝冥黑的天空中星河邈远,沉沉暗淡,夜色迷离得如一层薄薄的轻纱,好似随时能蒙住人的眼睛,叫人失去了方向。

半弯皎洁明月里头隐约有些杂色,仿佛是广寒宫桂花古树的枝杈错乱,或许嫦娥早已心生悔意,正怀抱玉兔在桂花树下述说着暗偷灵药的悔恨,遥遥无期的寂寥和永不能言说的相思。

在月光的映照下嬿婉容颜越显剔透,如无瑕美玉,连惜柳也不由瞩目,以前她从未在嬿婉脸上看到这样纯粹干净的神色。

嬿婉低眉避过惜柳的打量,引袖掩去于这短短一瞬间掉下来的清亮泪珠:“他是个好人,可以依托终身的人。惜柳,可我没有早遇到他!”

惜柳宽慰道:“娘娘,您别这么说……这是上天安排……。”

嬿婉取过软布,手势温柔地擦拭长相守,在这个不眠之夜,它给她莫大的安慰。

次日一早,太后身边的竹息以及杜若都来了。竹息是代表太后来陪她祈福的,杜若是因为皇帝的旨意来的伺候她的。

嬿婉微一思索,转瞬已经明白,两人是为了护着她来的。她身边有这两人在足以证明太后和皇上的态度,既然有人有什么心思也不敢随意动作。侍卫宫人见到太后皇帝身边的人值班时打起精神,不敢懈怠。

杜若也在私下和嬿婉说:"皇上对娘娘的费心可是宫里其他妃嫔都没有的。"

嬿婉只作充耳不闻,继续一笔一画认真抄录着佛经,浓稠的乌黑墨汁,仿佛将她浓稠的心事悉数写进佛法无边的真言里,来平息她的种种心思。

一直到祈雨之期结束之后的那个早晨,嬿婉在梳发的时候才问杜若:"比不了他对纯元皇后吧。"

杜若凝视她片刻,缓缓摇头,道:“娘娘,恕奴婢多嘴劝一句,您只要比过活着的人您就赢了。"

她这话说的有趣,嬿婉笑问:"姑姑,和纯元皇后有旧?"

杜若的声音仿若在说一件极寻常不要紧的事,道:"奴婢和芳若是一同进府的侍女,她伺候过纯元皇后,而奴婢伺候过几日是还是侧福晋的皇后。只是奴婢说错了话,便被皇后给撵走了。"

嬿婉闻言倒是好奇了:"你说了什么?"

杜若道:"奴婢对还是侧福晋的皇后道,王爷对福晋的感情越浓厚,侧福晋的您地位才越稳固。"

片刻的静默后,嬿婉很快微微一笑,语气和缓道:"本宫觉得姑姑说的甚是有理。"她接着问道:"本宫未祈到雨,是好事还是坏事?"

惜柳不假思索道:"当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下雨了娘娘回宫旁人也再说不出什么话了,可如今娘娘回宫还不知道要被怎样为难呢。"

杜若却道:"姑娘这话便错了,以娘娘如今的地位,太有福气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嬿婉取下手中的白玉镯,给杜若带上:"往后还请姑姑多指点。"

杜若摸了摸镯子:"奴婢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打赏呢。"她摸了摸镯子道:"娘娘待会不妨多留皇上在寺中多待一段世间,或许这雨就能下的刚刚好呢?"

惜柳有些疑惑:"姑姑,还会预测天气?"

杜若道:"柳叶已泛白,雨水将要来。"

嬿婉听了有片刻的恍然,今日她刚起床便收到允礼的字条:喜见河里泛青苔。这应该也是种判断天气的方法吧。

竹息和杜若到的时候,嬿婉就让惜柳将笛子还回去,劝他放心离去。

可每日早晨黄昏她都能收到一张字条,都是简单的一句话:后山上桃树的桃子已熟,西侧小溪里的鱼味道一般,取竹子做的竹笛尚可……透过他的字,嬿婉已经看到了附近的山山水水。

这十日她在佛前只求: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早遇有情郎。今日所有纸条都已经成灰,她还是那个心思深沉的嬿婉。

嬿婉只拣了一串楠木佛珠,安静跪在佛龛前。佛祖慈悲,慈眉善目,高立云端看尽人间悲喜离合,却不能普度众生。

皇帝来后不用嬿婉说什么,主持已经说了佛偈留客。皇帝上了香,闭眼听诵经声四起,亦拨动念珠,一同吟诵。

嬿婉念完一篇经起身眼看着窗外,天上的乌云如同涨潮的无声江水,迅猛而沉静地吞没了大片天空,偶尔只剩几片的亮色,旋即连那最后的微亮亦沉没殆尽,只剩下大雨将至前的沉闷气息逐渐蔓延。

乌沉沉的天空中电闪雷鸣,轰轰烈烈的焦雷带着水汽的风阵阵袭来,让室内檀香的气息都浓厚几分。

一袭冷风暴烈地叩开窗棂,席卷着泥土草木被雨水暴打的气息肆无忌惮地穿入宫室,忽忽的风吹得窗子啪啪直响。

皇帝也起身来到窗前,神色轻松,不复开始沉重:"下雨了。"

这场雨来的又快又大,雨水敲打着屋檐瓦当,惊得檐头铁马叮当作响。大雨哗哗如注,简直如千万条鞭子用力鞭打着大地,抽起无数雪白的水花。

嬿婉盈盈跪下:"天降甘霖,天下太平,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苏培盛在门口绊了一脚,几乎是滚进殿内来的,满脸是笑,一迭声道:“恭喜皇上,恭喜柔妃娘娘!”

随即便是整整齐齐的道贺声:"恭喜皇上,恭喜喜柔妃娘娘。"

仿佛这场雨当真是因为皇帝和嬿婉诚心所求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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