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在多次求见皇帝而不得后倒也不吵不闹,除了每日必需的晨昏定省之外几乎足不出户,对所有嫔妃的窃窃私语和冷嘲热讽一应充耳不闻。
皇帝举行宴会,嬿婉前去求见皇帝却并未允许。皇帝不愿见的人,皇后自然也不愿意见,也颇为会意道让嬿婉今后不必再来请安了。
允礼在清凉台,见到她时怔怔望着湖水出神,脸上还带了忧愁,不免道:“会好的。”
嬿婉清冷转首:“当然。”她只是在想甄嬛会去蓬莱洲吗?应该会吧,不然皇帝为何要摆这次宴会。
岸风沁凉,吹皱了她单薄而清秀的容颜。嬿婉淡淡道:“你曾经劝我得万千宠爱于一身,未必是一件好事。可你如今也看到了,我离了帝王的宠爱便真的什么也不是。我不想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无息的死去,所以我必要一直往上走,一定要赢。"
允礼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嬿婉你没有进宫,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嬿婉的神色有些凄凉,凄凉之外却是有隐隐约约的轻松之意,她的声音在呜咽的风中听来有些不太真切:"不知道,反正我是绝不会甘心委身于碌碌之徒草草一生。"她侧首看了他一眼,调侃道:"不过我若是选秀没选中,应该也不会甘心回松阳的,说不定还会打你这位风流王爷的主意。”
允礼略略凝神,似有所思,不过须臾浅笑:"那也不错。"
嬿婉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夕颜淡淡的清馨拂上脸颊,在她唇边亦开出一朵花,手拂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鬓发:"确实不错!"
她说得轻松,抬头见月又向西偏移几分,提起裙角告辞,“我回去了,你也要多保重。”说完,转身离去。
月华色曳地长裙如浮云轻轻拂过蒙尘的台阶。嬿婉踏着满地轻浅月华徐徐下台,身后他略带忧伤的吟叹隐约传来,也并没有回头,她的身姿依旧轻盈,飘飘若举。
嬿婉回去的路途中发现甄嬛的碧梧书院中早已乱作了一团,不时夹杂着几声宫女内监的干哭和啜泣。
她摇了摇扇子,便回去了。蓬莱洲年久未修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何况甄嬛自小产后身体一直虚弱。
秋日,嬿婉跟着一起回宫,只是她半步也不下车,刻意避开了和众人见面的尴尬。而如今宫中也没有多少在意她了。
枫叶红了,菊花开了,大雁南飞了。渐渐秋风也变得冷冽,肃杀之意独浓。待到霜落时,一天夜里太后传召敦亲王福晋和贝子入宫同恭定公主一起侍疾。
嬿婉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消息。外头突然吵闹了起来,似乎有人声喧哗,惊破了她宫门的安静。她蹙了蹙眉头,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苏培盛已经推了门进来,欢喜道:“娘娘,……”
他话一开头嬿婉便道:"本宫要去陪着皇上!"苏培盛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跑了出去。
皇帝见到她时,她只穿着家常的玉色薄绸长衫裙,想来是已经准备睡了,跑得鬓发散乱。这样夜寒露冷的秋夜里,她居然跑得满脸是汗,和着泪水一起混在脸上,全然失了往日的娴静温懦。
皇帝乍然变了脸色,大惊失色道:“婉婉出了什么事?”
嬿婉的脸全然失了血色,苍白如瓷,她仿佛只剩下了哭泣的力气,泪水如泉涌下。良久,她终于“扑通”跪下,倒在皇帝身前,放声大哭:“皇上,无论生死荣辱臣妾都要和您在一起!”
她哭得头发都散了,被汗水和泪水混合着腻在玉白的脸颊上,仿若被横风疾扫过一般。她伏在地上,哀哭道:“皇上,您别送婉婉走!”
皇帝忙伸手扶她,追进来的苏培盛忙伏在地上磕头:“皇上恕罪,奴才话都没说娘娘便跑来了。"
皇帝半是扶半是拽地扶了嬿婉起来坐定。他见嬿婉哭得声嘶力竭,心下亦是感动不已:“婉婉,没事了!”他顿一顿“敦亲王已经被擒。”
嬿婉登时怔住,双肩瑟瑟颤抖:“真的已经了……”
皇帝按着她的肩头,柔声道:“真的,朕赢了。”
嬿婉只痴痴怔怔地流下泪来。惜言道:“娘娘日夜为皇上悬心,这下终于可以心安了!”
皇帝按住了她,低柔道:“你这个样子,可真把朕给吓坏了。怎么话都没听就跑来了。”
嬿婉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到衣襟上,转瞬不见。她满眼潸潸,道:“臣妾太紧张,没听到苏公公说什么。”
皇帝拿过绢子,替她拭了拭泪:“你先去梳洗一下,朕去给太后请过安便回来陪你。”
嬿婉轻轻拭去脸颊的泪水,用力点一点头。
杜若拿了热帕子过来,重新替嬿婉匀脸梳妆。用玉梳一点一点替她篦了头发,重新挽起发髻,取过一枚点蓝点翠的银饰珠花给她佩上,恰到好处地衬出她一贯的柔顺与温和。
杜若轻声道:"恭喜娘娘!经此一事,这宫里再无人能动摇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嬿婉就着惜言的手慢慢啜饮着暗红色的安神汤,随口道:"姑姑这话说早了,即便是海誓山盟也有不做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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