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庄之事皇帝震怒异常,嬿婉也依旧闭门不出,仿佛依旧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之中。
一直到林氏送来家书,称已经到京中安置好。
晚间,皇帝晚间过来时嬿婉盈盈一拜,无比恭顺:“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的声音温柔至极:“朕本想是想把你母亲接过来陪你小住几日,老十七说你母亲患有眼疾不方便来回折腾。朕已经派了太医去给她医治。”
嬿婉低头露出一段洁白细腻的脖颈,轻声细语:“皇上费心了。”
他低声叹息,紧搂她在怀里,三分感愧七分柔情唤她:“婉婉……"
"皇上,婉婉没有父亲,今后只有您能依靠了!"
如此情态话语,他自然是动心动情的,他抚着她脸颊的泪痕,轻声软语道:"婉婉,朕今后一定好好待你。"
嬿婉仰起脸含了泪水和笑容点头。
这一晚,她没有再将他拒之门外。他积蓄了许久的热情和期待爆发了很久,而她只是缓缓地承受,承受他浪潮一样的爱抚和烈火一样的耸动。
子夜之时,她静静躺在宽阔的床上,他睡得沉,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肩,不能动弹。他手臂的肌肉和她胸前裸露的肌肤因着未干的汗水粘而热地贴在一起,潮潮的,让人心底起腻。
嬿婉想她的人生,只能是这样了吧!利益,欲望交错铺满,唯独不见真情。
次日,皇后见了她唏嘘道:“柔嫔,好些日子不见你可好些了吗?”
嬿婉欠身恭顺道:“本该日日向皇后娘娘请安,臣妾实在惭愧。"
皇后温言道:"情有可原,妹妹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华妃依旧衣饰华贵姿势挺拔地坐在位上:"都说柔嫔伤心过度,本宫今日瞧着倒是容光焕发的。"
嬿婉侧过头神气认真对着华妃道:“人总不能一直沉浸在伤心之中,总是要往前看的。”她乌黑青丝间晃玉滴珠的金钗和珍珠流苏摇曳出道道华丽如晨光似的光芒。
华妃目中精光一轮,随即粲然微笑露出洁白贝齿:“余答应你可要跟柔嫔好好学学,她唱啊曲啊可比你强多了。”
余莺儿一脸不忿:"柔嫔那日特意挑了游园惊梦来唱可真是有心了。"她最擅长的就是游园惊梦。
嬿婉道:"皇后和华妃娘娘那日才是有心了。"
甄嬛脸上亦是淡淡的的笑容,拉着她的手,亲切道:"娘娘总算是重新振作起来了。”
嬿婉应对的笑是从容的:“菀常在言重了。”
见她这般疏远,甄嬛的笑便有些讪讪的。
回到曲院风荷,嬿婉拿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盒,里面有一指甲盖大小的粉红色香饵。用手指捻开一点粉末,沾上一点清水深深一嗅,只觉心头暖暖的,心跳一拍一拍突突地清晰地跳着,越跳越快,渐渐眼觞耳热,整个人有些轻飘飘起来。
“啪”地甩开那东西,用清水扑面才渐渐镇静下来。
惜言道:"好厉害的香。"
嬿婉点头:"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
当晚皇上翻得是华妃的牌子,惜言带着嬿婉轻悄避开宫中巡夜的侍卫,来到预先帮她安排好小舟的地方,沿着曲折石径潜入藕花深处。
嬿婉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听到惜言道:"王爷,为避免人多眼压才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我家娘娘在里面等人。"
她让惜言给果郡王传言,想私下问问家里人的情况。
允礼从外面进来,觉得那和暖浓腻的香风如拳头一般兜头兜脸砸在脸上,击得他头晕眼花,半晌才定睛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嬿婉还是那日唱歌的清淡装扮,见他进来举杯道:"这杯酒我敬王爷,多谢王爷提点之恩。"
"娘娘不必如此。"允礼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看着她道:"你的父亲丧事办的很隆重,你母亲虽然很伤心但身体还好,你弟弟妹妹……。"
嬿婉打断他道:"那日我看见王爷了。"遥遥立于人远方,目光懂得而了然,温润中亦含了一丝悲悯,停留在她身上,久久不去。"王爷觉得我唱的比纯元皇后如何?"
允礼略一迟疑"春花秋月,各有千秋。"
嬿婉问道:"那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学惊鸿舞?我听说纯元皇后善惊鸿舞。"
“娘娘可听过集宠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他看着她,只是轻轻的笑着,唇角勾勒出一朵笑纹,清冷得让人觉得凄凉:"帝王恩宠太盛则如置于炭火其上,亦是十分辛苦。"
嬿婉低头思索,然后道:"王爷是觉得本宫不应该再继续再继续邀宠,应该找人分宠?"
“其实娘娘冰雪聪明,小王的话也是多余。只是小王冷眼旁观,娘娘心境似有走入迷局之像。"
他的手抚在腰间长笛上,光影疏微,长笛泛起幽幽光泽:“皇兄是一国之君,有些事也是无奈,还请娘娘体谅皇兄。”
嬿婉悠悠一叹,复有明朗微笑绽放唇际,“其实我真的羡慕王爷许多无奈烦扰可以不必牵萦于心。"
他清俊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疏薄的笑容:“娘娘不必致谢。其实我身为局外之人实是无须多言。只是——不希望皇兄太过宠爱娘娘而使娘娘终有一日步上清母妃的后尘,长伴青灯古佛之侧。"
两人都因为他这话静默片刻,他转身正要离开,只觉得肩上微微一重,似有翩翩的蝶停驻在了肩头。他侧过脸,只见那柔软无骨宛若削葱的纤细手指。
耳边的声音吐气如兰:“王爷,这么快便要走,是不想和嬿婉待在一起吗?"
他脑中一蒙,只得镇声道:"还请娘娘自重。"
她的手指微微一动,像水蛇般绕上他裸露在外的脖子。所经之处,便似点燃了小小的火苗,一点一点舔着他的皮肤,让他无端地生出一种原始的渴望来。
嬿婉的气息温柔地拂在他耳边,轻轻道:“王爷这么大声若是引来侍嬿婉就得死,王爷可真狠心啊,我还以为王爷对妾身是有几分怜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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