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之魏嬿婉穿安陵容

次日，嬿婉去给皇后请安，皇后见她时并未带宫人，嬿婉便让惜言等人退下。

皇后目光徐徐打量着她:“柔贵妃今日来的好早。”

嬿婉平视皇后，浅浅笑道:“臣妾听闻皇后和纯元皇后姐妹情深，也怕皇后为昨日之事心痛到难以入眠，所以特来早早安慰。臣妾很佩服娘娘如此善于探知人心，臣妾实在是自愧不如的。”

“本宫也自愧没有柔贵妃这般机巧百变，又福泽深厚。昨日妹妹如何在皇上面将将自己推脱得一干二净，本宫虽没有亲眼目睹，但也能想到柔贵妃巧舌如簧的本事。”

“皇后能这样想就是臣妾的福气了，臣妾除了感谢皇后福泽庇佑之外，竟是无话可说了。不过臣妾倒也为娘娘心疼，这笔买卖，只怕是娘娘付出的更多收获的最少呢。”

皇后淡然一笑:“柔贵妃经过昨日之事应该明白，做人做事不要因一时之事得意满分。宫中之事随时可变，妹妹昨日全身而退，只是并非日日都有如此好运气。”

嬿婉嫣然而笑:“皇后教导的是，恰如娘娘所言，来日方长。臣妾今日要陪皇上去祭祀纯元皇后，晚上再来向娘娘请安。”

皇后微微冷笑的语气寒气煞人:"你以为皇上那一声声婉婉叫的是你？"

嬿婉转身，忽地抬起头逼视着皇后，嘴角凝聚成一个无比甜美柔和的笑颜，缓缓道:"皇后娘娘可别糊涂了，皇上并不喜欢人们打扰纯元皇后的宁静，所以有些人和事皇后还是不要挂在嘴边为好。"

皇后微微冷笑:“你果然是知道了，皇上心中只有她一个，永远只是如此。”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恨。

"皇后娘娘真的以为自己只输给纯元皇后一人吗？不，纯元皇后只是娘娘输的开始，从她过后宫中每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都能轻轻松松的赢过您，毕竟您早就已经失去了皇上的眷顾。"

嬿婉的声音低柔，却足以让皇后听清她所有的言语。

皇后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强自镇定道:“本宫和你们不同，本宫是皇后，是天下之母。"

“皇后又怎样？天下之母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得不到丈夫喜欢的怨妇罢了。皇上的宠爱才是后宫女人的立身的最大资本，所以先前有华妃，如今有臣妾都敢在您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面前挑衅。”

嬿婉凑近几步，盯着皇后的眼睛说道:“其实这个道理皇后比臣妾更明白，何苦又再自欺欺人呢？您便是斗倒一个还有下一个，源源不断，到最后那些出现的女子甚至只需要年轻漂亮并不许多其他资本就能做到这种地步。毕竟随着岁月流逝，皇上未必不会像司马懿对年老色衰的张春华说出老物可憎，何烦出也之类的话。张春华有子，所以司马懿过后是要念着儿子给她赔罪的。皇后您亲子早夭，听说皇上当时连看都没去看，您又能指望谁呢？"

皇后怒喝道:"柔贵妃，你放肆！"

“放肆又如何，皇后敢不经皇上便治本宫的罪吗？当然皇后若是豁得出去，大可以到皇上复述这些话，但皇后觉得皇上愿意信臣妾是被冤枉，还是觉得您是故意污蔑臣妾呢？再退一步皇上便信了您的话也只会说臣妾年轻不懂事，让您不必太挂在心上吧。"

嬿婉似乎才想起来:"当然皇后也可以向太后说，只是以太后的年纪应该对臣妾的话感悟更深。太后只有纯元皇后和您两个亲侄女没错，但乌拉那拉氏却还有年轻漂亮的女子，皇后真的要去提醒太后最好是换一位至少能得皇上喜欢的女子当皇后吗？"

皇后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身子一软，重重跌坐在座上。她目光中如同凝结了寒霜冰雪，仿佛要把嬿婉整个人都冻住。

嬿婉只“扑哧”笑出声:“皇后娘娘今日和臣妾说实话，那臣妾也同您说一些实话。传言中的纯元皇后美若芝兰，如同天仙。而皇后您本非绝色，又韶华黯淡。哪怕珠光华服之下容颜也不能与甄嬛和华妃相比，连俗之又俗的丽嫔和向来安静的敬妃都比您娇艳三分。难怪臣妾以前念着您好的时候诚心劝皇上来景仁宫，皇上也总是不耐听，总是要一再推送才肯起身的。有这样经历的应该也不止臣妾一人吧？臣妾记得有一段甄嬛碍于太后不得不在皇上面前多帮您，那段时间她要各种也劝皇上也很是辛苦吧。您说经历过这些，谁又会真心敬服您呢？不然甄嬛怎敢怀了身孕便把您当管家用，还不是皇上态度太过明显了些。"

皇后心底一震，别过头去，愤声道:"你胡说！"

嬿婉心间一松，啧啧两声:"皇后也只当是臣妾胡说吧，您今后还是别再和臣妾私下交心密谈了，不然也只会是越发头疼。依臣妾看比不过就要认命，事未如愿便要认输。"

皇后见她得意离去，生生压制住悲愤:"皇上亲口答允了姐姐，绝不废弃本宫！”

嬿婉的脚步并不停顿，语气更加坚定:"皇上允诺会不会永远算数，皇后您应该比臣妾更清楚才是，怎会天真到相信不会变呢？皇上若真和纯元皇后心意相通，又怎会今日带我到她灵前认姐妹呢？皇后，自纯元皇后离世的那一刻起，您就没有能够万无一失保住您地位的人了。"

她知道她已经破了皇后的心妨，所以怎样都不能显出一点犹豫惊讶，越是笃定皇后才越会觉得备受打击。

对嬿婉来说祭拜一个死人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哪怕她要在纯元皇后灵前行大礼。

她曾经好奇问过允礼，纯元皇后与甄嬛谁更美一些。允礼对她道甄嬛只有三分像纯元皇后，但远不及纯元皇后风华绝代。

纯元皇后似乎样样都好，让皇帝一见钟情，一生难忘，但那又如何呢？她的出现也不过是圆了皇帝得到美妻的期盼，她的死亡也只是成全了皇后的欲望。而她本人得到的有多少呢？若生前真的美满又怎会格外喜欢那首困苦的诗。

不过她确实要好好谢谢纯元皇后，若不是她带给皇后的阴影太大，以皇后的心性今日也不会轻易破了功。

那些话可谓杀人诛心，足够摧毁皇后一贯的从容自信，今后皇后的每一天只怕都要活在怀疑自己人老珠黄的恐惧当中，日夜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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