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陪着皇帝整理了纯元皇后的遗物,纯元皇后最心爱的贴身衣裳或是首饰都在皇上细心珍藏。有一块以羊脂美玉雕成的玉芙蓉项圈,中央是朵复瓣芙蓉,洁白纯净,左右各有九片青玉雕琢成的枝叶连缀而成,让嬿婉都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皇帝颇为怀念道:"这时是大婚之日朕特意送给纯元的,纯元生前也十分喜爱。"
嬿婉开口道:"臣妾见皇后娘娘经常带着一个玉镯,那镯子如碧水般澄澈通透,想必也是皇上在大婚时所赐的吧。"
皇帝摇了摇头,口气有明显的生硬:“宜修是继后,不需洞房合卺之礼。那是她刚进府时朕赏她的,宜修如何能与柔则相提并论!”
嬿婉故意劝道:“臣妾与皇上同心同德,从不敢有丝毫松懈,一切以皇上为重,不愿与皇上言行心思背道而驰。皇后虽非原配,却一早侍奉在皇上左右,如今又与皇上同居龙凤之堂。今日之事或许真的是巧合呢?”
皇帝的不快之色愈浓:“柔则的遗物她收藏的本就不多,却不爱惜珍重,实在让朕失望!”
嬿婉知晓他的心思,顺口道:“臣妾听闻民间无论续弦还是填房,继妻多不如原配和谐。皇后乃是纯元皇后的妹妹,皇上念及纯元皇后多包涵也是应当的。"
皇帝问道:"嬿婉既知朕心意,那你觉得莞贵人该如何处置?"
嬿婉提笔写下:"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随后看向皇帝:"皇上既然觉得莞贵人冒犯了纯元皇后,不如给她改个封号如何?"
皇帝眼底的清澈几乎能映出嬿婉含笑的仿佛正在盛放的莲一般的面容:"改成什么?"
嬿婉又写了一个付字:"付之度外,来形容莞贵人今日不计安危成败之举很合适吧。她若真心敬重纯元皇后,哪怕情急也万不会擅自将纯元皇后衣物穿的身上。臣妾觉得她或许是知道了什么,正好想看看皇上的态度。结果皇上纯元皇后在皇上心中不仅是无人可以取代,而且皇上看到她念起内人,她便成外人了。不知她此刻是伤心多还是懊悔多?"
皇帝饶有兴味,看着她道:“朕看是你小妮子心思忒多,话里话外,明里暗里的挤兑旁人,朕看分明是你想做朕的如夫人。”
嬿婉不假思索道:“皇上让臣妾打理后宫,但臣妾会牢记后宫是归皇上的,不会蓄意惹是生非的。”
皇帝摆手,温言道:"朕便是有心疼你,但皇贵妃不可轻立。"
"臣妾并非向皇上要位分,而是想求皇上给个安心。今日之事臣妾是真的怕了,臣妾以前从未见过皇上如此生气。"嬿婉描绘得精致的远山黛眉轻逸扬起,她拉住皇帝的衣袖,索性任性撒娇道:"四爷就疼您的嬿婉一回吧!"
皇帝朗声大笑道:“瞧瞧你,朕不过说了一句,你有多少话儿等着朕了。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
嬿婉横他一眼:"嬿婉是女子,两个孩子的是小人,皇上既觉得难养,可都不要了罢。”
“朕哪里舍得呢?"皇帝握着她的手写下:"榖则异室,死则同穴。"随后吻了吻她的眉心:"如此可以安心了吧!"
嬿婉柔声道:"臣妾让人做了清炖金钩翅,皇上到臣妾宫里用一些吧。这些日子臣妾和两个孩子都十分想念皇上,皇上也许多没有和我们一起用膳了。"
皇帝自然应允,便陪着嬿婉回了承乾宫。
嬿婉回去以后借口去看菜色去了厨房,从惜柳手中取过纸条:"昨夜与皇兄辩谈庄生蝴蝶,皇兄最后提起南柯一梦终须醒,神色泯灭让人难安。"
"惊闻变故,嬿婉安否?以情至胜,无计为上。天伦之乐,君可动容。"
嬿婉将纸条扔进火灶,对惜言说道告诉王爷:"安好,勿念。还有我要知道纯元皇后去世的所有消息和档案。"
惜言虽诧异,但还是去办。
嬿婉回去以后看到皇帝颇满脸慈爱的看着弘煦和玥儿摇头晃脑的背三字经,她也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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