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嬿婉并未等到皇上带她去行宫泡温泉,而是等到了帮太后绣佛经的差事。
嬿婉并不敢拒绝,只能毕恭毕敬的应下了:"竹息姑姑,不知这佛经太后什么时候要?"
竹息温和的说道:"不急,小主在佛诞日前绣好就成。"
"是。"嬿婉柔顺的应下了。
在心里掐算下日子,时间给的绰绰有余,这也并不算什么磋磨人的差事。只是每日要焚香沐浴,斋戒如素。
心想想这算是变相的禁足一个月?她承认最近确实对皇帝痴缠了些,皇帝也乐享其中,可也没到专宠的地步啊。
但太后已经发话,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只能去做。
皇帝听到消息便去了慈宁宫。
"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抚着衣襟上金龙妆花,目色平淡宁和:“皇帝是为柔常在来的。”
皇帝并不否认:“皇额娘看重她,是她的福气。改日朕带她来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道:"看来柔常在确实合皇帝心意,得皇帝喜欢。"
"选秀时皇额娘还夸过她懂规矩。"皇帝解释道:"性情柔顺,服侍朕也用心。"
太后点头:"那就好,皇帝最要紧的就是身边有个贴心人。不像老十七,还没有安定下来,娶个福晋。说起老十七,哀家不免想起先帝在时,他亲额娘舒妃冠宠六宫,诸妃怨妒的事。"她看了一眼皇帝:"皇额娘老了,空下来念想多,难免念叨了些。雨露均沾,六宫祥和,才能绵延皇家子嗣与福泽。"
"太后字字金言,儿子受教。"皇帝又道:"柔常在得皇额娘调教也定然会有进益。"
太后只道:"但愿吧。"
给太后请过安,皇帝从殿中出来以后问道:"皇额娘身体不适,皇后可曾过来请安?"
竹息回答道:"最近宫务繁多,太后未让皇后华妃伺候汤药,丽嫔昨日曾过来陪太后坐坐。"
皇帝心里有数了。
而嬿婉也在重复:"丽嫔?"
康禄海道:"奴才打听过了确实丽嫔嫉妒小主得宠,去向太后告的状。"
"丽嫔,可真是不怎么聪明。"嬿婉觉得根本不用自己去报复,丽嫔都会失宠。皇后,华妃都不敢做的事,她倒是跑的积极,还真不怕得罪皇帝。
是夜,小印子一早打听了,皇帝翻了齐妃牌子,应该也会在她那里留宿了。
嬿婉知道这事不会更改了,也只能安慰自己给太后绣佛经倒是比被华妃磋磨强多了。
冬日里的时候,她就听过华妃故意折腾富察贵人,让她学习研磨,一学就是大半天。也听眉庄说过华妃是如何折腾她抄书看账本的。
和他们比起来太后给她安排的差事还算轻松。
嬿婉倚在窗前看外面的数株粉紫浅白的玉兰树,盛开的满树花朵如伶人飞翘的兰花指,纤白柔美,盈盈一盏。那是一种奇特的花卉,千干万蕊,不叶而花,恍如玉树堆雪,绰约生辉。
这是黄昏时,皇帝让人搬过来的,说是赠与花香伴夜眠。
嬿婉在丝帕上写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放入盒中,让他转交给皇帝。
有的皇帝的态度,她也总算是放心了。不过一个月,她等就是了。
倒是惜言瞧瞧同她说:"奴婢觉得太后可不是顾念着华妃,而是帮着皇后呢。"
"又什么区别呢?谁让我家中没个好家亲呢。"
太后定然是向着皇后,嬿婉冷眼瞧了半年,皇帝待皇后也不过尔尔——的确是相敬如宾,流于彼此客气。
皇帝除了某些日子要留在皇后那里,给予皇后应有的敬重。但平日里同皇后议事,用膳之后,多数都当面翻了其他人的牌子,留宿并不多。
皇后对皇上的事情用心也只比华妃多,绝不比她少,但皇帝却并不怎么受用。
康禄海道:皇帝多吃口菜,皇后都要劝一劝。皇帝大概是不喜欢她太过规矩了。
可不管皇帝喜不喜欢皇后,皇后都稳稳当当的在后位上坐着,华妃再怎么得宠也不敢太过僭越。
此后的日子里,态度端正的伴着檀香绣佛经,随着她的潜心向佛,宫中也宁和不少。
如果说起初嬿婉算是自己安慰自己,但有一夜她睡得正好,却被人叫醒。得知眉庄在华妃宫附近意外落水的消息……
当下念了一声佛号,然后让人帮她更衣去咸福宫……不管眉庄救不救的回来,她都应该去看看。
路上只有一个想法,难怪如今宫中高位妃嫔不多,皇后压,华妃杀,在这两人手底下过日子可是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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