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最终离开了。
我曾经以为我也要就此离开了这个组合,从此不再以爱人的关系存在,可最后依然没做到。
所以我还在苟且期待着,他能有回头凝望的一天。
复杂的问题就应该简单处理。
就比如说,离开这件事,就应该平淡地形容为是再见,给再次见到一个无期限的机会。
我们身不由己,也无能为力。我们很认真,很天真,但也麻木不仁。
我觉得,他们也有这份苟且吧。只是多与少的关系。但他们的苟且,绝不会少于我。
这些年来我从没有在任何社交平台上搜索过ONER,他们的新歌灵超都会第一时间转成文件给我看。我从来不希望自己能够再次对他们依依不舍。我已经不准备把他们当做偶像,他们只是曾经和我关系匪浅的朋友们。
可如今卜凡这场闹剧,让我通透地知晓了,原来在我心里,他们依然是心里的光。光倒了,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光明了。
我第一时间通过外网搜索了ONER。
我从他们的第一期小日常开始回顾。
我会恍惚。他们还是那几个没出道的孩子。
他们要是当时没出道现在会怎么样。至少我不会认识他们吧。
我也会惋惜。当年说着“我不想成名,我只想每天都有雪碧喝,有电脑玩,做个好公民”的卜凡,现在真的退了团。这是他多年来的心愿吧。
要是从前他没来到坤音娱乐,只是安安静静在北服毕业,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恋人,相守一生。
我忽然就哭了出来。
这么好的一个团,怎么变成这样的。好像,是被我糟蹋了。好像,有些故事开始就错了。
后来。我又知道了木子洋的事。
一切真相好像顺理成章地一股脑挤到我这儿。
我儿子的父亲。没有成为别人的新郎。
心情很糟糕,像摔烂的蛋糕,黏糊糊,脏兮兮,可又该死地散发香气,有种很心疼很心疼的感觉。
我不晓得知道卜凡退团的那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只知道那天涛涛去读书,姚弛去工作,我在家一个人做了桌单人份豪华午餐,就着ONER小日常,吃了一个下午。
我在涛涛姚弛回来之前刷了碗,买了菜,若无其事地准备好晚餐。
想哭却没理由为他们哭,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
ONER出道十一周年了。
这一天,他们过的比谁都要惨淡。
公司狼藉一片。
他们仨喝的烂醉,找不到目标,只是胡乱喝,胡乱唱歌。
他们也需要迷茫一段时期吧。
微博上的粉丝已经叫嚷了好些天,让他们振作起来。可是新鲜的物料没有,周年活动也无心举办,哭嚎一片也毫无变化。
木子洋闷头喝酒,感受不到一丝洒脱。
秦周懿:别喝了别喝了。
ONER的练习室里一片狼藉,秦姐捏着鼻子,不忍心地说了句。
木子洋挥了挥手,又掀开一只瓶盖。
木子洋:没事儿,喝不死。
说着,又往杯里倒了些。刚放下剩下的酒瓶,就被岳岳一把夺走,豪爽举起来一饮而尽。
岳岳:行了,不喝了!
岳岳没喝醉,只是脸有些微醺,红红地发着光。明月只好悻悻地过来扶着岳岳先行离开了公司。
灵超不爱喝酒,今天倒是一杯接着一杯,灌下不少。
秦姐也不顾形象,在热烘烘的练习室坐下,额上冒着些汗,端起酒倒了半杯,喝上了。
灵超:秦姐,我们团是不是完了?
木子洋:谁说的!小弟你可别坏我们士气。
木子洋甩甩手,不满地嘟囔着,又喝了口酒。
灵超:我想凡哥了……
灵超轻轻试探着说出口,低着头,不仔细听都听不清。
木子洋:有什么可想的,我们以后还能好好的。
他还真是口是心非。卜凡走的那天,他哭的稀里哗啦,只是现在,他还得安慰灵超。
秦周懿:都别多想了,公司说了不会放弃ONER,你们就不会完。
秦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浩荡起身。
这大概,真的是ONER乃至公司,这些年最大的困难吧。
——
我时常想,人的悲观是有原因的。
一个愿意为了爱人成为更好自己的人,必然不会像我这样悲观。
我的人生,好像到处都是悲剧,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但一路走来,我却看到了许多旁人的闪光点。
首先是最早的施展和徐娇。施展可以为了徐娇选择去做导演,最近我听到的消息里,就有他们的好音讯。
然后,千玺和乔枍。乔枍可以为了千玺去努力完成模特的梦想,让他看到自己。
还有白敬亭和李琼颖。李琼颖可以为了白敬亭当传媒生,做最出色的经纪人,来辅佐他。
还有肖战和小靖。小靖可以为了肖战,一天一天坚持写纸条,帮他找到最初的感觉。
最后是王源和王佳琳。王佳琳可以为了王源去留学,去完成心理学的梦,去顺从不复存在的绯闻以看懂他的心。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粉丝出生,恋人收尾。
只有我没能走到最后。
大概就是我,从没为他们放弃过什么,割舍过什么,追逐过什么。
《超级宠粉》的初衷就应该是那样。
——
清晨的一天,姚弛早早起了床。
他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发出声音,然而还是被我听到了。近日睡眠质量确实差的离谱,一丝丝小动静就能让我惊醒。
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也爬了起来。
林槭杪驰妹干嘛去?
姚弛:啊?
姚弛听到背后一声,心惊了一下,战战兢兢地转过脑袋。
见他有些窘迫,我越发好奇了。
几番盘问下才了解到Sino的老板给他介绍了一家当地经纪公司,有意向签约姚弛。今天姚弛正是要去面试的。
林槭杪这是好事啊!
我激动地拍了拍手。
姚弛:是吗?我以为你们会反对我。
姚弛不好意思地笑出声,松了一口气。
林槭杪家里又要出艺人,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很快接下这句。倒是突然有些脑子转不过来,自己怎么就说了句“又”。
姚弛:那你和涛涛等我好消息吧。这家经纪公司和中国有合作,保不准我签约成功还能回国发展。
姚弛喜滋滋地攥着他的包还有证件去了。我听到屋外传来喜鹊的叫声,叽叽喳喳地,虽有些聒噪,但平日里无趣惯了的我又忽的觉得满是生机。
于是我叫起了好不容易赶上礼拜的涛涛,到屋外郊区随便走走。
自来了维也纳,我深深爱上这座城。尤其是这郊区,可爱的惹眼,亮得不晃眼的阳光,甜腻腻的花苞,到处印花的田间石缝,旖旎的风光,还有烂漫的歌谣乐曲。
好像一切都在让我回想起远在天边的家乡。
做了母亲后,才懂得儿女于自己的重要。那么我的母亲,怎么样了。
——
秦周懿:岳岳,你来给大家发一下歌词。
秦姐走进ONER的练习室,许久未开工,练习室也颓废了不少,汗腥味扑鼻而来。
岳岳:这么快又要准备新歌了吗?
秦周懿:公司说了不会放弃你们,你们难道要自我放弃吗?
秦姐不忍地瞥了眼岳岳旁边瘫成一团的木子洋灵超。
秦周懿:舞曲你们自己编舞,抒情歌方面,自己分一分词吧。
秦周懿:别让你们的粉丝失望。
谈及粉丝,三子都是认真的不行,荒废了这么久,粉丝依旧不离不弃,这对他们而言的确是莫大的安慰。
木子洋只得收拾好东西,最先起了身。
木子洋:老岳,小弟,我们训练吧。
木子洋的声音很低沉,恰入耳,带着丝微醺的意味。
连年的训练成果摆在那,舞步也变得越来越稳健,即使是新曲,但他们能很快掐着节奏完成一段又一段的编舞。
他们今天有些沉默寡言,默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练习舞步,寻找最佳姿势,还不忘看队友的方位。这些年来生出的默契像花园里的草树般不争不抢,无需多言便能很好完成配合。
练习室闷得慌,平时总叫嚷着热到窒息的木子洋今天却一言不发,死抠着舞姿。连旁边坐着的舞蹈老师都闷地慌,用手中的歌词扇风。
这一天下来,即使是最陌生的人都能看出三子心中有事。宇安多次经过练习室的门口,刚开始还不习惯练习室安静如初,后来又多了许多心酸。小一辈的人来说,ONER真的是他们心里的偶像,经历了这样的事,宇安也多多少少会忆起他的往事,他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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