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难·无奈

卜凡：秦姐，对不起。

卜凡：我选择离开公司。

听到这句话，灵超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信任的哥哥，顷刻间就要成为人生的过客。他整个人重重的朝前跌去。

岳岳：小弟!

岳岳和木子洋立刻伸出手去扶住灵超，灵超一颤一颤地还站不太稳。

卜凡见他俩去接灵超了，刚伸出的手又默默缩了回去。

秦姐大概是早已猜到了结局，惋惜地点了点头，又哀求般地望向卜凡父母。

秦周懿：让他们哥几个好好道个别吧。

卜凡父母答应了下来。

木子洋气不打一处出，等人走光了就一把拽住卜凡。

木子洋：你也真狠得下心！

木子洋冷眼看着卜凡，又忧心忡忡地看着一旁虚弱的灵超，此时的灵超团成一个小孩儿，看上去可怜兮兮。

岳岳：好了不要说这个了，凡子也是有苦衷的吧。

卜凡依旧是不说话，也不哭，傻傻地盯着他们看。好像是在这个公司留下最后的印象。

宇安也问询来了，见着卜凡一言不发的任凭木子洋瞪着，心里也钻心的疼，可也不知道如何挽留。

木子洋：你倒是说话啊！没脸说了？

木子洋：我们还是不是兄弟！

木子洋在空旷的公司里，显得额外激动。

他的额间都渗出汗了，依旧不舍得放开卜凡的衣领，只是死命地抓住他，不让他离开。

岳岳：洋洋，放开他吧。

木子洋：你看他理你吗？

木子洋：他就是个白眼狼！

木子洋看着岳岳，又恶狠狠地朝卜凡看去，大声喊出“白眼狼”这个词。

卜凡低着头更不敢说话了。

岳岳：好了小弟，去睡个午觉吧。

岳岳搭着灵超的肩膀，轻轻的挪步。岳岳还不忘拉走一旁傻楞眼的宇安。

岳岳知道，木子洋最讲情义，他现在有太多的话想对卜凡说。

岳岳他们离开后。木子洋就开始沉默了。

倒是卜凡先开了口。

卜凡：学长。

这一句学长，多久前的记忆了。

木子洋说，初见卜凡的时候，他还是个一米六五的小孩儿。现在192的他足足高出木子洋半截手指。

那个人人都在惬意地享受大学生活的时候，李振洋和卜凡凡已经开始规划自己不凡的人生。他们的不凡从校园模特做起，接着是品牌模特，再后来一步步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

是他们俩用自己的双手双脚踏出来的。

木子洋当然不舍。

卜凡当然不舍。

北服line，当然不能就这样说分别。

卜凡：洋哥。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木子洋强忍住泪水，哽咽了一下，用手捂着鼻子，轻轻说。

木子洋：还是学长吧，学长好听。

卜凡：那学长，学弟可以先毕业吗？

卜凡很快接了下一句，心里如刀绞般痛苦。

木子洋：不走可以吗？

木子洋忍不住了，他的手狠狠抓住了卜凡的双肩，摇晃着同样强忍泪水的卜凡。

木子洋：我们都很舍不得你。

木子洋：包括我们的粉丝。

木子洋：还有我。

卜凡挣开了他的手，抿着嘴，低下头摇了摇。他大概是憋不出那一句话吧。

看着卜凡的面孔，木子洋体内的双重人格又开始挣开枷锁。

红色血丝傍上眼角，依稀能分辨出他尖锐的气息，眉毛也变得倾斜。卜凡是第一次见到木子洋这样的模样，胆战心惊又不敢出声。

李振洋：卜凡你还是人吗？

李振洋：我们团辛辛苦苦做到这个地步，你凭什么就可以说离开就离开!

李振洋抿紧了他的嘴，用他有力的双手直直往卜凡的脖子上留下印记，卜凡几乎要被木子洋掐死了，他依然不放手，恶狠狠的目光紧盯着卜凡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李振洋：你给我去死吧!

李振洋歇斯底里地喊出这句话，双手紧紧握住卜凡的脖子不放，卜凡痛苦地撕扯着，几乎要窒息了，千钧一发时刻，灵超出手制止了木子洋下一步的动作。

灵超：凡哥!快帮我把他绑起来!

卜凡：他怎么了?

灵超：你先别问，照做!

岳岳也跟着一起来帮忙，将木子洋五花大绑，痛惜地望着他。

岳岳：小弟，你洋哥他……

岳岳忧心忡忡看着木子洋，他正张牙咧嘴地靠在椅子上，被绳子粗略地绑着，还在奋力挣脱。

灵超：嗯。洋哥他，患有精神分裂。很多年了。

灵超毫无感情地看着他，机械般吞吐着话。

灵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灵超：先让他冷静一下。睡会儿就会忘了。

岳岳和卜凡被灵超推出房间。

岳岳：凡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卜凡：我打算回家好好孝敬我的父母，找个媳妇过日子。

卜凡没有半点迟疑。

灵超：那以后。。。我们还是兄弟对吧？

灵超试探性地问了句。

卜凡：当然啊！以后来青岛我请你们和啤酒吃海鲜!

卜凡终日未展的眉头终于解开了些。三子心照不宣地不再说退团的事，和平常一样聊着别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又好像是再为最后的时光埋好基础，离开也要体面。

——

卜凡最后还是走了。

木子洋醒来的时候，椅子旁边摆着一份信。

牛皮纸的包装。封面没有写字。

木子洋拆开了信。

卜凡：对不起，我们兄弟们。

卜凡：我没有能力和勇气再与你们同舟共济。

卜凡：你们是我从前一直珍惜的兄弟们，以后也是。

卜凡：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

卜凡：老岳，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队长，虽然你讲话很官方，平时很唠叨，化妆很墨迹。可平时是你对我的照顾最多，谢谢你监督我练习，帮助我进步。

卜凡：还有小弟，你一直是我的臭弟弟。以后糖不要多吃，对牙齿不好。也不要对其他女孩子处处留情，因为你是我最最最讨人喜欢的弟弟。不管你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都是我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李英超。

卜凡：对于洋哥，我的愧疚也是最多的。我们认识最久，彼此也最了解。你曾经是我的学长，我是你的学弟。从前的你是我的榜样，你带着我突破重围，成为万人瞩目的偶像。但是很抱歉，我没能让你自豪，我这就要退出了。对不起。

卜凡：我们是ONER，极棒的人。从前是，我希望未来也是。我卑微地期待着我们一直都是一体的，从未分开。

卜凡：请允许我再次向一直以来对我包容与关照的兄弟们诚恳道歉。

卜凡：这场ONER的旅途就走到这儿了。

卜凡：你们的卜凡凡。

木子洋发了疯一般地跑出房间。

木子洋：凡子呢！

沙发上的灵超和岳岳就这么呆呆地靠在一起，眼神空洞，毫无反应。

木子洋：我问你们凡子呢！

宇安：洋哥，凡子走了。

宇安：刚刚他父母把他接走了。

宇安深深叹着气，看着三子，胆怯而紧张地回应着。

木子洋：那这封信，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

木子洋甩出卜凡留下的信，岳岳和灵超赶紧凑上去翻看。

木子洋：谁允许他走了！学弟不应该听学长的话吗？

木子洋哭了，瘫坐在靠墙的地上。

卜凡的离开让木子洋的心凉了一截。他可能，很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吧。

怪不得他们的夏日派对专辑卜凡没能参与，怪不得他推脱了维也纳之旅，原来是早就知道。

木子洋越哭越小声，最后只是用手抹着眼睛，再也不敢出声了。他忘了卜凡走之前自己对他做过的事，只是后悔没能最后再紧紧地拥抱一下，喝杯酒，好好道个别。

灵超也只是靠着岳岳，怔怔地附头看地。在哥哥们眼里，灵超一直都是个需要依赖的弟弟。

公司里的低气压笼罩着，作为公司顶梁支柱ONER，他们的实力和影响力都是最大的。可现在由于卜凡的事，让公司股票大跌，许多粉丝都叫嚷着脱粉。

ONER说，这是他们从练习生到成团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挫折。

——

卜凡一言不发地坐在车上，头靠着车窗，耳机里塞着自己的第一支单曲《一辈子》。

这是子墨赠予他一个人的第一份礼物呢。

子墨，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了吧。

三年前父母提出解约，卜凡坚持留了下来，子墨便写下这首《一辈子》送给自己。

现在，自己是说什么也不能留下了。

卜凡心里也有说不出的委屈，他的父亲对他说，母亲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她的记忆在三年前就逐步退化，卜凡以为能越来越好，可这三年里，没有儿子的陪伴，母亲的病情只增不减。他最后能敬的孝道只有回家，结婚生子，让她安心。

父母并没有不支持他的工作，如果一开始就不支持，卜凡就不可能顺利踏入这条路。

是多年挤压的无奈与心酸，让卜凡不得已离开了这个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团。

卜凡一家没有选择告诉他们实情，只当是自己无情，把烂摊子扔给公司不管不顾。

——

灵超：槭杪。我很难过。

灵超回到北京的那天晚上，给我打了这样一通电话。

灵超：卜凡退团了。ONER走了一个E。

我的手机滑落，有那么一刻的窒息。

我爱的死去活来的团，怎么就这样了。

卜凡，怎么就先说再见了。

我们的故事，从《超级宠粉》开始，但我从没想过结束。

以粉丝的视角，那个团，是我们从练习生一路护航出发，2018.4.16成团，2018.8.30正式出道。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的十一周年，卜凡怎能抛下兄弟和粉丝，先行离开了呢。

总有许多无法言喻的无奈，叫嚣着，让行人扯着身子拥拥挤挤度过。他们像丧尸，包围着你，让你的身子黏黏糊糊，可又摆脱不了。

ONER的第二篇章，还得艰难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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