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香,忆往昔
季拂衣经过种种试探,发现自己的记忆可能不完整。
国师,九千岁,锦衣卫
竟是个个仿佛认识她,她接受的故事剧情里没有,原身记忆里没有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自己动的手脚
于是她让蔷儿调了前尘香。
异族之术果然奇诡,希望蔷儿是个聪明人,
失去意识前,季拂衣漫不经心的想到。
……
……
……
……
季拂衣梦到了幼时的冬天,
万物凋敝, 百草萧瑟。
长褂衫的人贩子,
手里拎着二胡在前匆匆走着, 她跟在后面,
攥着一双落了漆的红牙板, 指节冻得发木。
原来她季家小姐幼时被拐卖过
……
……
天气冷了, 街上的人不愿出来, 没有人捧场,
只好上门找生意。敲开了一户门,
又一户, 挂着大匾额、
蹲着石狮子的是权贵府邸,看门的都很凶, 打量一眼衣裳就把人赶走,
人贩子的一串吉祥话吐出来也不管用。
锦绣朱门里自有舞女乐司,
她见过,腰肢细软, 声如黄鹂,根本用不着民间乐师寒酸的二胡。
可是她不能说,糊不了口, 人贩子也会很凶。
天气不好, 贵人的大门都像冻住了似的懒怠开,唯有一户开了门,
看门的是个小崽,一双眼睛警惕地看出来, 看到了她,
眼睛“蹭”地亮了。人贩子把她拎到前头,大掌在她头上一按:“快,作个揖。”
她像小狗似的作了揖,逗乐了那个男孩子,就让他们进了这户门。
这家很阔,
前院比她去过的任何一家都要大,他们穿过院落,进了堂屋,
一桌几个大人小孩,正在吃饭。
人贩子说给贵人献个曲儿,只有几个小男孩好奇地停了筷,
上座那个一身锦衣的男人垂着眼,像没听见一样。
坐在他旁边的白须的老头露出豁了的牙口:“几岁了?”
她怯怯答
季拂衣七岁
老头笑一声:“能唱出个什么来。”
人贩子点头哈腰,二胡声卖力地响起来。她也是前日才学曲儿,
女人病死之前,是女人来唱,她只负责拍牙板,但娘没了,就得由她来唱。
淫\词\艳\曲儿从她嘴里吐出来四不象,
男人蹙了眉,
冷冰冰的一眼扫过来,
疏离的反感,
抑或是什么别的,她又骇又畏,好像给冻住了似的,接连唱错了好几句。
鹤如期:送客
他吐了两字。
二胡声“吱”地一刹,人贩子冲她使眼色,她知道是让她要钱了,
她不敢去,也不想去。
那眼神让她明白了什么:她唱坏了,饭桌上倒了人家的胃口。
她不动,人贩子就急了,
弓子抬起来,啪地抽在她背上,
打得她向前走了两步:“柳姐儿,让你不听话。”
弓子打得又重又狠,
是为了让她哭闹,当着雇主面前打孩子是故意的,
他们看不下去穷人的闹剧,马上就拿钱打发走,买个清净。
可是她瞅着院子里的一棵枯树,
哭不出来,这个冬天,树和人都不太好过。
又一弓子甩下来的时候,
让人挡住了,
老头拿一一根筷子架住了人贩子的弓,再一使劲儿,人贩子手一抖,
弓就掉在地上了。
她单薄的衣裳被人从背后掀起来,背上全是紫印儿,她知道羞,
挣扎着从老头怀里钻出来,
豆苗扎根似的站直了,听他在背后骂了一句:“小孩儿。”
看门的男孩子拿锦帕包了银元走过来,
年轻的锦衣少年说
鹤如期:等一下
她和人贩子都紧张地看那块锦帕,
生怕他变了主意,
不给钱了,他淡淡扫了那银元一眼
鹤如期:再添些
又一把金叶子倒进来,人贩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手都打颤了。
千恩万谢地接过来,
可是刚接过来,又听见一道冷清的带着威慑的声音:
鹤如期:人留下
人贩子拎着二胡走了,驼着背,
走得也慢,好像拿袖子擦了擦脸,但也没回头。她看着院子里的枯树枝心想,
原来人贩子把她给卖了。
那一年鹤如期十八岁,府邸刚开没几年,院子里的树都是新栽的,
西风吹来枝干瑟瑟,
树枝下面站着一个小鸡似的毛丫头,含着两汪眼泪看着门口。
季拂衣你、你是、谁……
鹤如期:——鹤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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