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子地方不大,有个刀客来避雨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孩子的耳朵。
借住人家的孩子怯生生的敲门问他“刀客叔叔…你走过那么多的地方,我想知道外面的故事…可以吗?”叶枫红无奈的笑了笑,牵着他的手把他抱到了床铺上,“没问题,你想听什么?”
那孩子认真的想了想,有些兴奋的抓着他衣摆晃着“我…我想知道刀客叔叔为什么会云游四方?”叶枫红愣了一下,眼中有些落寞“为什么云游四方嘛…”他伸手拿过一旁的刀,那把刀看起来用了很久,刀鞘上还带着划痕,不过却被保管得很好,抽出的刀刃还带着点点的寒光,只可惜只剩一半。
“这把刀就是我云游四方的缘由,”叶枫红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刀,对着灯火看了看,才小心的收进刀鞘。“这把刀,是我一位友人的,这是他视若珍宝的一把佩刀。以前我一个人游走四方,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说是游走,倒不如说是流浪,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个镇子里歇脚的时候,我遇见了他。”
叶枫红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声音里都不自觉带上了点笑意,仿佛又回到那少年年岁“他说他想要四处云游,看看四方的风景,我跟他说过其实并没什么意思,可惜他性子太倔了,非说要自己看一看,不过也是他告诉我,前路不只是迷茫,可能也会有让人记忆深刻的东西。”
叶枫红的指尖不自觉又抚上那柄刀,默然在空气中酝酿。那个孩子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他的后续,只能有些急迫的推了推他的手臂,问他“刀客叔叔,然后呢?然后呢?”叶枫红回过神来,指尖攥住了刀鞘,仿佛想抓住那个美好的过去。
“后来吗?后来我跟他一起走了,可惜我们的旅程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在一个长期雷鸣的地方断掉了…”叶枫红垂下眼,一下一下轻抚着刀,很久都没有说话。那孩子有些坐立不安的等着,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等了好久,连雨声都小了几分,叶枫红才声音低哑的开了口“我和他…本来是出于好心救了一个人,但后来,我们莫名其妙被官府追杀,我记得当时跟他逃到了野外,只要时间一到,我们就能乘着渡船去下一个地方,可惜我们救的那个人给官府通风报信,我和他就被一堆追兵围在了野外…”
叶枫红垂着头摸着刀柄上的划痕,灯光的影子打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悲喜,“他把我推上了船,我不会游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刀被砍断,看着刀鞘被砍飞了出去,看着他被官兵淹没…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雷雨天,雷鸣不断,滂沱大雨,血迹都被雨水冲刷进了土壤,莫名其妙的罪孽在一个晚上被洗的干干净净,后来我又回去了一趟,那时候已经找不到他的遗体了,我找到了他的断刀,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最后只剩这把刀了。”
叶枫红把那孩子抱下了床,顺手摸了摸他的头,“看看四方的风景是他的愿望,这就是我云游四方的原因,好了,你听完故事了,该去休息了,”孩子点了点头,冲他挥了挥手,关上门离去。
叶枫红站在窗边目送着他走进屋里,才回过身又抱起了那把刀,他的指尖无意识的抚摸着刀鞘,那声呢喃在雨声中轻得仿若飞羽,“季逍,我有些想你了,一个人流浪四方实在太过孤单,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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