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如果有如果

顾熠陪舒元上了一次课就被舒元劝退，顾熠是结束实习可不代表他没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而且舒元觉得自己已经够显眼了，不需要顾熠来“锦上添花”。顾熠陪她上课其实挺规矩的，他们也坐得很靠前，可能也是因为坐得太靠前了，感觉背后两边都是“炙热”的视线。顾熠说要还舒元一个校园恋爱，可校园恋爱的正确打开方式他们谁也不知道，舒元跟顾熠说：“有时候没有必要刻意，顺其自然可能会好些。”

从善如流的顾熠没有再陪舒元上课，但是常等在教学楼下，两个人和普通的校园情侣一样，牵着手漫步在校园中。在舒元没课的时候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她看她的书，他写他的论文，间或舒元会略调皮的把手敷在顾熠放在鼠标上的手上，顾熠的眼没有离开屏幕，却含笑把她的手包住，一起操纵鼠标移动。

食髓知味的顾熠常蠢蠢欲动企图勾引舒元校外同居，毕竟房子是现成的，离得也不远。大部分事情舒元会顺着顾熠，但这件事她不肯松口，她才开始享受校园生活，她的舍友们都还不错也在慢慢熟稔，她不愿意为了顾熠放弃一片花田。顾熠也只是说说，舒元不同意他还能怎么着，其实舒元也不是不同意，她退了一步，周末才开启校外同居生活。

即使两个人都不打游戏，消磨时间的方式还是有很多，顾熠除了陪舒元练琴，在天气渐暖的春天，运动才是最有益身心的方式。顾熠从小就学网球，相对于篮球，顾熠的网球打得更好些，只是篮球是团体运动，顾家父母更希望顾熠能融入人群。舒元自然也会打，他们三个人从小学什么都凑一块，顾熠会的她也会，舒烨也会。

“不打了不打了。”舒元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本来她的水平就没有顾熠好，她以为顾熠忙于工作会疏于练习，便企图速战速决赢下。顾熠熟知舒元的套路，不但丝毫没有防水还拖成持久战，让舒元满场翻飞疲于应对。

“还说我不行不？”顾熠调笑着帮舒元顺气，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递水并叮嘱她小口喝。青梅竹马的恋情大多数时候并没有火花迸裂的轰轰烈烈，更多时候是细微处的关心与理解，以及抬眼时正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律所忙归忙，但每周还是会抽出时间运动，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离开律所后，再回忆起事务所的日子，更多想起的不是陀螺似的忙碌，而是温情时光。

顾熠和舍友有约先离开，等舒元收拾完自己走出网球馆便看到等在门口的周思思，舒元愣了一下对她展露一个真心的笑容。这个真心其实是相对来说的，起码认识周思思这么久，这次是舒元最自在的一次面对，她是底气十足的赢家。周思思错愕了一下，回以微笑，笑容很淡，但没有太多的杂质。其实舒元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周思思，原本就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好像彻底回到人海，舒元没想到周思思还会刻意来等她。

周思思看着舒元的脸，短发长了一点已经快够着锁骨，看来还是投顾熠所好。顾熠确实是喜欢长发，在某次情雨初歇后，抚着舒元汗湿的发让她把发留长。舒元无所谓，长发是比较难打理比较费时间，但对从小就精致惯了的舒元来说也没有那么难处理。小事情而已，顾熠都明着提，舒元从善如流，反正林妙妙说了：“发型不重要，重要的是脸好看。”

周思思先打破僵局，解释了一句：“我上学期期末开始在S市实习，趁周末回来拿点东西。”周思思选择去S市实习不仅仅是为了从有顾熠的城市逃开，也是因为她的带教律师是她非常崇拜的一位律师，这个机会太难得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在S市的时候，周思思发现自己几乎没有想起过顾熠，许是刚进入新的角色要时间适应，许是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的离开就是释然的开始。

听完周思思的解释，舒元很想翻个白眼：你去哪关我什么事？

“能聊一聊吗？也许以后没机会了。”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周思思其实看着舒元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道歉嘛她好像也没有怎么着舒元也没有对不起她，祝福吧又实在说不出口，可什么都不说吧她来干嘛？！周思思是真的来跟舒元做一个了断，还是江震声透露的行踪，刚刚她在角落里看到从网球馆出来的顾熠，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明明比她以往任何一次见到的顾熠都该更让她心动，可是她的心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平静之余她居然还能自我检讨，是她不够好，所以在她身边的顾熠没有散发万丈光芒。

“可以的。”舒元点头：周思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怎么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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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舒元甚至没有心情吃晚饭，周思思的坦白和坦诚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顾熠和周思思之间，她是不是如她自己一直以为的那般无辜。

“我的生日是6月9号，顾熠送我的礼物是消失，没留下只言片语就失联了几天，回来后没有解释只有沉默。后来我发脾气闹分手，他补了我生日礼物算是哄我，我们又和好了。”

“所谓的和好其实只是我以为的，他在和我的这段感情里一直都不够投入，这之后他不再掩饰他的游离，他的漫不经心让我没有消下去的火更加猛烈地燃烧。 我提的最后一次分手并不是我任性，我觉得所有在恋爱中的女人都会和我有一样的举动，他明明知道那个学妹喜欢他并且满腹心机，却依然选择维护她把位置让给她。”

“现在看来，顾熠还真的挺渣的，看清顾熠后我开始看得见周围的异性，付应文，你见过的，就比顾熠好多了。”

舒元其实在心底里松了口气，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导火索”不是她，而是因为周思思真的看开了。想到这里，舒元才发觉自己心里不知不觉也认同了周思思的观点：顾熠确实挺渣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舒元承认，在顾熠和周思思关系崩塌的众多因素中，她是其中的重要因素。周思思能看开，对于三个人来说都是解脱，舒元想着要不要把消息告诉顾熠。

周思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没有顾熠，我们能做好朋友，你和我有很多共同点。”舒元那时候笑而不语，如今却认可这句话，可是如果是最没用的假设，就是因为没有如果人们才常常说如果，才总臆想。

没有如果，舒元和周思思注定成不了朋友，舒元并不觉得可惜，这世上有很多人如果有机会都会成为朋友，可就是没有机会。舒元有自己的朋友圈有自己的世界，她不会高尚到和男朋友的前女友做朋友，这种自虐式的行为太膈应人了，不管是对她舒元来说，还是对周思思来说。

回到各自的轨道，让花成花，让树成树，把自己还给自己，还自己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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