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亲疏有别

顾妈妈木妍到北京出差，事先就找顾熠拿了舒元的课表，为了给舒元一个惊喜，直接到她教学楼下等她。开学的时候，舒元不让他们送说要自己去报道，明华虽然打点好了一切，到底没有亲眼看见她不放心，所以木妍借着出差过来看看。

舒元下课的时候接到顾妈妈的微信，说在楼下等她，她惊讶得捂住了嘴：小时候渴望有长辈接送却只有司机；现在她都成年了，长辈们反而更放不下她。那种被关怀的开心和雀跃怎么样都压不下去，舒元脸上漾着明丽的笑容，动作迅速地收拾东西和舍友们告别，飞快冲下楼。

木妍的目光一直落在楼梯口，看到舒元的身影便扬起手示意，看着舒元脚步轻快地朝她扑过来，脸上慈祥的笑容更甚。舒元几乎是用冲的，冲到顾妈妈面前才站定，微微歪着头嘟了嘟嘴投入顾妈妈张开的怀抱，下巴点在顾妈妈的肩上才撒娇般地轻语：“好想您。”

木妍惊讶舒元的改变，这几年这个孩子越来越沉稳内敛，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有大悲大喜。如今，因为她的出现就高兴成这样，木妍在心里叹口气回抱舒元的同时，心里升腾起一阵阵感慨：到底还是个孩子。

“我们家元元第一次减短头发呀，这个发型很好，发色也好。”

“这里尘土重，长发不好打理。”

“我们元元脸好看，所以什么发型都好看。”

木妍摸着舒元微凉的手，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搓搓，才带着关心地开口：“这里不止尘土重，天也凉，你要多穿衣服注意保暖。这里的饮食吃不惯就跟我或者你舅妈说，不行就家里的阿姨来照顾你，公寓离学校这么近也方便。”

对舒元来说，顾妈妈是比她亲妈还亲的存在，顾妈妈的关心她都能接收到，她听着不但不觉得啰嗦还觉得很窝心。舒元的颜值高，顾妈妈也不差，母女俩看着像两姐妹，挽着手往食堂去。

木妍自然也注意到过往学生落在她和舒元身上的目光，她心里还挺自豪的：她的元元啊，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木妍看着脚步匆匆的学生，感慨青春年少就是好，如果北京的冬天不那么冷就更好了。“这风刮的，吃完饭我们去逛逛，给你买两件厚外套。”

“好呀，我看了D家新款的包，是您喜欢的大容量，我们去看看上身好不好看，我给您买。”舒元很经常陪顾妈妈逛街，也很了解她的喜好，比起颜色和款式，顾妈妈更看重的是包包的容量，她工作上要带的东西多而她本人也是个细心周全的人。

“你的钱都留着以后我老了需要再给我。”木妍每年生日时候都会收到舒元送的在别人看来有点贵重的礼物，舒元的身家她也是知道的，没有太多的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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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妍微笑着看着在她对面落座的女孩，女孩脸上的扭捏和不安她尽收眼底，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我有那么吓人吗？ 脸上的笑容倒是更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祥柔和。

周思思和黄秋萍江震声一起去的系办公室，碰一起了便约了一起吃午餐，没想到刚到小食堂门口江震声就改变了注意，应要拉着她们换个地方吃。

还是黄秋萍了解江震声，江震声追过黄秋萍一阵子，两个人虽然没成但处成了铁哥们，江震声这样子明显有鬼。“说吧，怎么回事，不就是遇到了舒元学妹嘛，你还怕我们两个把她吃了？”

三个人里只有周思思没有发现舒元，被黄秋萍这么一提醒，四下看看就发现了被一个中年女士挽着的舒元。周思思瞟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给自己添堵，刚低下头又猛地抬起头，望向舒元的方向。

黄秋萍不懂怎么连周思思都不在状态，看向江震声，江震声耸了耸肩没有说话。周思思看向江震声，声音有点颤抖：“舒元的母亲已经去世了，那个人是不是顾熠的妈妈？”

黄秋萍拍了拍周思思的肩，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巧，舒元总有其他女性长辈的啦。”江震声没有附和黄秋萍，黄秋萍猛地转过去看江震声，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不可思议：“这该死的孽缘。”

黄秋萍和江震声一起劝周思思换个地儿，周思思甩开黄秋萍的手，朝舒元她们走过去，只给两位同学留了句：“你们自己换。”

周思思坐在舒元后面那一桌，正好和木妍面对面，眼神一直盯着木妍没有移开。赤裸裸的视线，木妍又是敏锐的人，早就察觉了对方的不正常。木妍也细致地打量着对方，很容易便猜出周思思的身份，果然，元元才离座对方就凑过来了。

“阿姨，我。。。”“我看着不吓人吧？”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恰好同时开口，尴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少了大半，木妍叹了口气把声音放柔和。周思思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才敢做到顾熠妈妈对面，当顾熠妈妈含笑看着她时，她的脚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地想逃跑，抖得厉害。

周思思放在桌底下的手紧紧攥住衣角，声音里有轻微的颤抖：“阿姨，我叫周思思，我是顾熠的。。。”

木妍点头，没有让对面的女孩为难，“我知道。”

“阿姨，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不然我之前去N市那几天，都到您家里了，您明明知道我过去了却没有见我。

不用周思思把话讲明白，木妍自然就想到指的是什么，她的眼神里比刚刚又多了点慈爱的温度。“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你呢？我承认，我很早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去了我们家，但是我没有主动提起见你是因为顾熠没有提。不是甩锅给我儿子，而是我希望的儿媳妇是我儿子自己带到我面前，只要他认可我就认可。”

周思思凄然地笑了笑，所以问题还是出在顾熠身上吗？可是，“但是，即使您今天见了我，是不是您的第一选择也不会是我？”

“啊？”木妍的头轻侧，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指尖在桌上轻点了两下才开口：“你指的是元元吧？孩子，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是需要缘分的，元元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亲疏有别，如果我告诉你，你是我的第一选择，你信吗？”

木妍对周思思伸出手，看到周思思一脸要哭的表情迟疑着伸出手，她干脆一把拉过她的手，看着周思思的眼郑重地说：“我对顾熠未来另一半的期许就是顾熠喜欢，抛开这个，你这样的条件对任何一个婆婆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孩子，自信一点，没有长辈会不喜欢如此优秀的你。”

周思思的眼泪噼噼啪啪地滴下来，木妍无措地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周思思。木妍有点好笑，她们家的两个孩子都不是爱哭的孩子，顾熠上一次在她面前流泪是什么时候她反正不记得了，元元嘛，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吧。木妍看得出周思思一定来自于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能勇敢地表达情绪，敢于追寻真爱。

周思思哭得不能自己，也不管周围审视的目光，更没有探究为什么舒元离座那么久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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