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助攻

舒元觉得顾熠的醋意和占有欲都被李昊辰逼出来了，这么冷的天，顾熠每天赶在熄灯前回来，只为了见她一面给她带点吃的或者和她聊聊天。舒元也劝顾熠可以不用这么累，周末时候回来或者她去看他，她记得顾熠是这么回答的：“元元，我是真的想你，冲咖啡时，拿起手机时，泡茶时，感觉我每个空余时间的缝隙都是你。”

舒元嗔他，“以前怎么没有这么想我？”

顾熠眼波里笑意流转，轻咳了一声咕哝了一句：“以前年少无知啊。”这只是借口，以前总以为即使只是在朋友的位置上，他们也一辈子不会分开，可如今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危机。

顾熠很少讲这样的甜言蜜语，舒元面上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住，笑容里的春意能融化初冬的寒霜。顾熠轻轻把舒元搂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发，才叹着气开口：“元元，我也会吃醋，我也会有危机感，大学不同于初高中，你身边优秀的男生太多太多。我又不能总陪在你身边，不能陪你上课不能陪你吃饭，也没有多少时间和你一起走遍校园的角落。”

舒元选择性地回复前半句，从善如流地点头应道：“是挺多的。”然后在顾熠僵化的表情里笑得无比开怀，只是在心里偷偷的补了一句：可他们都不是你。“哎哟。”舒元晃了晃顾熠地胳膊，半撒娇地开解他：“来日方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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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辰即使被舒元明确地拒绝了也不死心，他也不是没见过站在一起的舒元和顾熠，他坚定地认为他们只是青梅竹马的兄妹情，哪怕他的坚定是自我催眠，他也不让自己动摇。舒元拒绝他时只是说有喜欢的人，没有说是男朋友，那么他就还有机会。李昊辰托迟锦文约舒元，迟锦文无奈，满脸的不乐意：“她有男朋友了，我们都知道的。”

“她没说是男朋友，只说是喜欢的人，舒元太单纯了，她也没有见过太多的人，所以她分不清楚什么是亲情和爱情。如果那个学长对她也是爱情，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在一起？”李昊辰给自己找借口，他说服了自己所以他也试着说服迟锦文帮他：“我也没说单独约她，就我们两个宿舍一起吃个饭嘛，我找你们舍长，你们舍长不愿意，我只能找你了。”

迟锦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李昊辰，李昊辰喜欢滤镜是有多重，舒元哪单纯了？！迟锦文瞪大眼睛，气呼呼地回复：“杨怡君不愿意，我就会愿意吗？杨怡君和舒元更好，她都帮不上忙，我难道就帮得上忙吗？”

迟锦文看着李昊辰立刻变得落寞的脸，心里升腾起一股叫做不忍的情绪，可是马上就被怒火浇灭，迟锦文几乎是用吼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那么亲密的样子，先不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告诉我哪里像兄妹？你是眼瞎吗？”你的眼难道是筛子啊？还能自动过滤掉你与你预期不符的事实？

迟锦文最后那句吐槽没有讲出口，不然李昊辰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我看到的就是我认为的事实。

碰巧路过的谢娟娟听完了迟锦文和李昊辰的全部对话，刚开始她就是出于好奇想看戏，后来扯到整个宿舍了，她才叹口气上前，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悲悯：“李昊辰，你觉得你能接受你的女朋友有个这么亲密的竹马吗？他们过去的那些年是你不曾参与过的，他们甚至已经是彼此生活中不能剥离的一部分，你觉得你即使不介意你还有机会吗？”

“可是。。。”李昊辰仰起头看天，眼珠子转了转平复了一下情绪，再看向谢娟娟时有隐忍有难过却努力平和地说：“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说实话，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做不到不介意。那双看向他时平静无波的眼眸看向顾熠学长时却缀满星光；她平常对他最大的表情是轻微咧一咧嘴角，可是在顾熠学长面前却一直挂着笑，嘴角边那颗小虎牙是那么惹人爱。

这是个无解的局，谢娟娟有点后悔管闲事，耸耸肩没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开。迟锦文第一次感谢她舍友的这个刀子嘴，大概是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疼吧，对着谢娟娟的背影喊道：“你等等我呀，一起回去。”

李昊辰只能无力地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转身离开的背影有点萧瑟，没有了平常意气风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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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元再次被周思思拦下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身就走或者甩开她，因为周思思脸上明显的惊慌失措让舒元有了好奇心：她下楼前刚和顾熠发微信，顾熠并没有任何异常，那么周思思的惊慌失措为了什么？

“顾熠不保研你知道吗？”周思思没有想到顾熠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一直以为顾熠会留下，所以她也努力在争取这个名额，没想到事实出乎意料。今天早上通知出来后，周思思反复看了好多遍，直到确定顾熠的名字没在那张短短的通知上，她才作罢。

舒元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谜底揭开也就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舒元点点头侧过身要走。周思思抓住舒元的胳膊，倔强抿紧嘴唇，微仰着头地看着她，问：“那他要去哪里？”

舒元觉得不可思议，周思思和顾熠在一起快两年，难道不知道顾熠的职业规划吗？顾熠在高三前就已经确定了大学的专业方向，父母也和他一起规划好了学业，舒元一开始就知道。舒元没有挑衅的意味，只是略带不解地问：“你不知道吗？”

周思思被舒元轻描淡写的这句话点燃，胸膛剧烈起伏着，眼里都涌上了泪光：“我是该知道，可是没有人告诉我。”

舒元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这一刻看着周思思的脸，她心里居然有些不忍，轻轻地叹口气看向周思思的眼里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怜悯：“德国！”

周思思恍然，头无意识地点了几下，又猛地转向舒元：“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德语的？”周思思甚至不知道顾熠会德语，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他上德语课，所以，顾熠是什么时候累积满语言学习时间的？

“认识你之前。DSH高级过了，审核也过了。”舒元说完，又瞄了眼周思思的脸，不知道怎么地，周思思此刻的表情让舒元的心里又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快意。还没见到周思思时，舒元心里就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周思思是入侵者，侵占了她的领地。如今，周思思虽然退出了，但并不是舒元自己驱赶的，甚至舒元有一段退避三舍的时光。如今，这种碾压式的胜利，填补了她曾经的“遗憾”，让她有种胜利的喜悦。

“你也会德语对不对？”周思思从来没有想到，原来顾熠早早规划好了未来，而他规划好的未来里不但没有她，还把她的知情权也剥夺了。

“略懂。”舒元淡淡颔首，然后扬着头离开，虽然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她和周思思注定不会是朋友，她不予理会就是最大的退让。舒元不是没有做过那种很爽的梦，梦里她把顾熠从周思思身边扯开，抓着周思思的衣领警告她离她舒元的所有物远一点。那些曾经想做却没有立场做的，不敢做的事，都会一遍遍在脑里幻想，想着想着便入了梦。

舒元有时候觉得周思思很傻，觉得周思思大概把她的聪明才智都用在学习上了，在感情上尽是为情敌助攻。不管怎样，舒元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周思思的纠缠，她和顾熠之间的僵局不会这么快打破。即使她和顾熠都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简单的亲情，可是从亲情到爱情这条路迷雾重重，他们都不知道风该往哪个方向刮，才能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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