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4）

熟悉的大红榜，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觉。

“啊啊，你这第一的名字是真耀眼。”顾清扬撇了撇嘴，用余光观察着李霏的表情。

“你这可算得上是，超常发挥了，厉害。”李霏侧过头看着顾清扬，嘴角上扬，颧骨升天。

“我厉害用你说。”小朋友自觉的仰了仰头，接受夸奖。

“是，不用我说，顾清扬一直都很厉害。”条件反射般的伸手摸了摸顾清扬的头。顾清扬蹭了蹭李霏的手，“那是不是可以吃个冰激凌？”

“前两天还说胃不舒服，好了？”

“哎呀，早好了。就吃一个，就一个嘛~”

“就一个。”

“嘿嘿，李霏霏最好啦~”

话声渐远，风声悠悠。

餐馆的装潢偏复古，做旧的木门，点燃的香炉，随风而动的风铃……

“餐厅你定的？”李霏问到。

“对啊，怎么样，不错吧。”顾清扬点了点头，满意的四处打量。“嗯，不错，只是……”李霏也点点头，是不错，但是不大像顾清扬的风格。

李霏本以为要去一家巷子里的老餐馆，没想到却进了郊区走进一家山舍中。

“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的。”音量变小，顾清扬偷偷看了眼李霏。

他有些吃惊，没想到顾清扬会考虑到自己的喜好。

“是嘛……”说着他靠近他，“我，很喜欢……”李霏低下头，视线缠在一起，顾清扬眼睛乱转，不知该看哪里好。

距离太近顾清扬下意识的想躲开，腰却被李霏一手紧紧揽住。 “很喜欢。”李霏说着慢慢靠近，“扑通扑通扑通”顾清扬听着心跳到嗓子眼，脸和耳朵都热的难受，最离谱的是，觉得口干舌燥，居然想就这么……

“顾同学，我们来了……”董林一下车就看见这么爆炸性的一幕，整个人直接僵住。

“额，你们这是在……”董林伸出手两手比赞，拳头对拳头，大拇指歪了歪。

顾清扬大脑一片空白，脸红到充血。李霏一脸“来得真是时候”的表情，白了董林一眼。

“早知道晚点来了，还坏了李霏大大的好事呢~”林夕晨挑了挑眉冲李霏“嘿嘿”一笑，揽住董林的肩膀，吧唧一口。

“不要犹豫，要快。”林夕晨勾了勾嘴角说到。

“……”李霏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眼顾清扬，“笨蛋，”说着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忘呼吸了？”

“呼……”顾清扬大喘一口气，推开李霏，站直说:“才，才没有。”

盘子见底，酒瓶堆起。

“我们，”林夕晨说着，揽住董林的肩膀。“毕业就结婚！”说着蹭了蹭董林的头，“恭喜。”李霏一只手扶着头满眼笑意的看着他们。

顾清扬早在一旁支棱起小床睡着了，李霏眯起眼看着顾清扬。

“我说，”林夕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李霏旁边，伸出手搭在他肩上。“你什么时候表白啊？这都多久了，给个痛快，大大方方的在一起！”

“等我回来，”李霏低下头说着，“等我回来，娶他，养他，宠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52度的酒精辣的呛人，李霏咳了两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林夕晨沉浸在李霏喝酒的惊讶之中，董林却异常清醒:“等你回来？你要去哪？”

“出国，后天。”

“你和顾同学说了吗？”

“……”李霏低着头不做声，董林挠了挠头，皱起眉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明天？”

“……”

“嗙”的一声，董林拍桌而起，“李霏你怎么这样，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走至少和他说一声啊，你这样不辞而别要他怎么办？”

“他有苦衷的……”林夕晨按住董林胳膊，“苦衷？有什么苦衷？顾清扬要是知道了他绝对会支持你的，什么都不说，你真的算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李霏站起来大喊着，用力到脸红青筋暴起。

“……”

“你就是这么喜欢的？什么都不和他说，让自己担着，你以为是为他好，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想？”

“如果连换位思考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你谈什么喜欢。”说罢，董林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林夕晨起身拉住他。

“我只是……”他握紧拳头，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怎么说，告诉他们自己爸爸会把他赶出去，告诉他们自己爸爸和他爸爸签了霸王合同，告诉他们自己奶奶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告诉他们自己没办法解决这些所有所有的问题，告诉他们自己无可奈何，告诉他们他也很难过……

不善言辞，又不愿意向别人求助。这样的李霏，你让他怎么说，你让他说什么……

“只是什么？”董林转头看着李霏。

“……”

这顿饭不欢而散，林夕晨叫了车送他们离开。

打开车门，慢慢把顾清扬扶进车里，关上车门后转头问林夕晨:“你们怎么回？”

“刚打电话，二叔过会来接我们。”

“嗯，”李霏点了点头，“今天，不好意思了。”

“没事，今天他有点过激了，我也向你道歉。”林夕晨摊了摊手，“或许，是因为他爸爸就是这么不辞而别出国，丢下他和妈妈十几年。他才这么激动吧……”

李霏抬头看着林夕晨眼角微微下垂，说着说着心疼的“啧”了一声。

“别多想，早点休息吧。”

“嗯。”

夜色已深，因为是阴天连星星都看不见了。李霏背着顾清扬一步一步的走着……

“李霏霏……”

“嗯，我在。”

“你送我的白山茶，枯萎了……怎么办，没有了……”

“没关系，我给你一山白山茶，这样，就不会枯萎了。”

“真的吗，不许骗我，要是敢骗我，我就打你。”

“不骗你，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电话，奶奶的手术提前了，今天中午三点开始。

李北着急叫李霏下楼，李霏却锁着门不出声。

“李霏，李霏，给我开门，开门！”李北敲着门，声音越来越大。掏了掏口袋，拿出一把钥匙，选出其中一把插入钥匙孔。

“……”李霏打开门，房间收拾的很干净，衣服也穿好了。是的，很早就起来了，在房间里徘徊了很久，在纠结。

“愣着干嘛，下楼去机场。”

“嗯。”李霏低下头从李北身旁走过去下了楼。

天色微亮，隔壁没有开灯，窗帘依旧紧拉。

“还没起吧……”李霏看着顾清扬卧室的那扇落地窗……

落地窗被拉开，他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李霏。“要出门吗？”他双手支在阳台围栏上，笑眯眯的看着李霏。

李霏点了点头说:“嗯，出国。”

顾清扬顿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现在，就走吗？”

李霏又点了点头说:“嗯，对不起啊，现在才告诉你好像有点晚了……”

“必须去吗？”

“必须去。”

“……”顾清扬低下头沉默着，“清扬，我……”李霏有些着急轻声说。

“多久，”

“什么？”

“要去多久。”

“三年……”

顾清扬抬起头，早已热泪盈眶。“那我就，等你三年就三年……”

“好，你等我三年，我还你一辈子。”

“傻瓜，你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吗我才不要呢……”看着眼前的人破涕为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上车了，看什么呢。”李北拍了下李霏的肩膀。

李霏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个阳台，一句“再见”卡着喉咙。

阳台上没有人，阳台上没有他。

没人送行，没人接机，没人惦念。

一通电话把顾清扬从睡梦中拉起，“喂……干嘛啊大早上的。”

“李霏要出国，今天的飞机。”董林喘着气说到。

“什么玩意，胡说什么呢……”

“我刚知道，没骗你，快去追啊！”

“啧……”顾清扬撇了撇嘴，随手拿了件衣服走出家门，“他绝对在家里看书呢，不信你等着。”说着按了按李霏家的门铃，没人应，又敲了敲门，依旧没声音。

太安静了，安静到不正常。顾清扬挂断董林的电话，拨李霏的号码打过去。“你要是不接电话你就完蛋了。”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ed off…….”

“你好，我想问下今天早上七点四十的航班，A 市飞美国的有没有叫李霏的……”

“您是顾清扬先生吗？”

“我是。”

“这里有李霏先生给您留的言。”

一张机场专用稿纸上，工工整整的写着:

“你等我三年，我还你一辈子。——李霏”

“谁要等你，混蛋，昨天还说要送我一山白山茶的，今天人就跑了……我他妈有病啊，凭什么等你，凭什么……”

这句话是说给他的，即使他听不到，顾清扬也还是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声音回荡在整个机场……

待续……

作者叨叨:

作者本人：哦呦，这个坑可算填完了。

作者本人：不瞒你说，这一章我码了两天。

作者本人：纯字数2988

作者本人：额额，肯定有人会喷人设了吧，不急不急，不会崩的

作者本人：咱们慢慢来，一切都是有安排的。

作者本人：OK，十点之前会发《磕CP是门学问》

作者本人：拜拜了恰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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