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2）

高考当天，早上八点:

闹钟还没响，顾清扬就已经起床吃完了早饭。

“考试不要紧张放松考，尽力就好啊。”老妈的电话开了免提，整个客厅回荡着老妈的唠叨。其实顾清扬本人一点儿都不紧张，只是顾妈紧张的情绪多少也会传染给他。

“妈，放心吧，我可以的。”

“妈妈当然知道你可以的，只是这大雨封路，我又赶不回去陪考，我这心里啊，着急的很。”

“好了，不用担心我的，先不说了我去再检查一遍我的东西。”

“好好好，儿子加油啊。”

“嗯。”顾清扬答应着挂断了电话，转身收拾文件袋。

李霏的状态就没顾清扬这么好了。

卧室的窗帘紧闭，李霏整个人缩在被窝里。闹钟响了好几次，李霏都没作理会。家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父母都在公司，请的阿姨也因为大雨请假了，家里连杯热水都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问问李霏吧，准备走了。）想着，顾清扬拨通李霏的电话。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不可能啊，这都几点了。”顾清扬继续打电话，走上楼进房间后看着对面房紧闭的窗帘……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想到这儿顾清扬不禁皱起眉头，索性拿上外套和文件袋，下楼。

“嗯……”李霏翻了个身，顺手拿起柜子上的手机。“八点四十……”李霏慢慢起身，一手扶着床，穿上拖鞋。踉踉跄跄的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自己的脸，冰凉的水珠在接触到滚烫脸颊的一瞬间温度上升变成温水。

“……”李霏伸手拿起一旁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的吓人。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圈发红，伸手揉了揉发红的眼圈，又觉得有阵阵刺痛。

“感冒了吗？呼……找点药吃好了，偏偏今天生病。”李霏撑着虚弱的身子扶着扶手走下楼，走进厨房后打开药箱翻找着感冒药。

手机还在房里响个不停，奈何隔音太好，楼下的李霏完全没听见手机的来电声。

拎起热水壶，没水;拿暖瓶，没水。没办法知道烧水，明明冷的厉害额头却热的发烫，脑袋的某些神经像是被撕裂一般，强烈的痛感让李霏拿杯子的手都抖了起来。

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把药片倒在手上，一口吞下再用水冲下。

冰凉的水顺着燥热的咽喉滑下，起初是一阵清爽，而紧随其后的，是喉咙被针扎后喝盐水的烧灼感。

李霏上楼后换好衣服，拿着文件袋看了眼闹钟。

“九点十七…十点开考，还有时间。”李霏迷迷糊糊的说着，走到楼下后不知怎么的，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边是青禾老师着急的电话轰炸，一边又是李霏不接电话。顾清扬只觉得头疼，在李霏家门前整整敲了两分钟的门根本没人应，顾清扬一边着急一边骂出了声

“他妈的，李霏你干嘛呢……”

抬头间瞥见两家的阳台，“好，不给我开门是吧，我翻进去。”说着把伞和外套丢在门口，大步跑回家。

“等我进去了，要是看见你在睡觉你就完了李霏，妈的。”顾清扬骂骂咧咧的走上楼，打开阳台的门，雨依旧下着，把顾清扬放下的梯子淋湿了。

顾清扬踏上梯子大步往前走，脚底一滑险些摔下去。

他蹲下身慢慢移步，双手抓住两边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手上留下两道痕迹。

“嘶……”终于到了隔壁阳台，顾清扬敲了敲落地窗，没人应。拉了拉一旁的门，锁的。“妈的，”顾清扬后退一步，用力一踹，门开了。

“李霏，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顾清扬一边骂一边走进屋里，走到床边，没人……

“人呢？！”顾清扬所剩无几的耐心被这一下彻底磨光了，打开卧室门走下楼去。看见躺在沙发上的李霏，忍不住就要开骂。

“李霏你……”顾清扬走近，扯了扯他的耳朵，却被额头那吓人的温度噎住了一堆抱怨的话。

“感冒了吗？”顾清扬蹲下身摸了摸李霏的额头，情况比自己想的要糟糕。“发烧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找药，看了眼厨房开着的药箱和在桌上的药瓶，顾清扬发觉他应该是吃过药的。

这时候青禾又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人在哪里，顾清扬答应着马上到，并把李霏发烧的情况告诉青禾。

“这可怎么办啊，给他吃吃药，怎么偏偏今天生病了。我叫车去接你们。”

“好，麻烦老师了。”

“麻烦什么，这是应该的，你们稍等会儿，车马上就到。”

“好。”

转身蹲下，给李霏贴上退热贴。

“唔……”李霏支吾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清扬……”

“嗯，我在，好点没？”

“唔，头疼……”说着李霏坐起身抱住顾清扬，“额…李，李霏…”

“别，别蹭，痒。”简单顺毛后，李霏乖乖跟着顾清扬上了车，“我再睡一下，到了你叫我。”

“好，到了我叫你。”

到学校后顾清扬打着伞，牵着李霏的手走进去。“考试加油。”李霏说到，“你也是，考试加油。”

不在一个考场，李霏要先进去。进门之前回头看了眼顾清扬，嘴角微微勾起。“好好加油哦，我等你。”

（笑~）“等着瞧吧，我一定追上你。”

“好哦，我等着瞧。”

考场上的时间总是最漫长的，只觉得时间太长，期盼却又害怕打铃。考场上的时间又是最短的，短到记不住什么考题。

考语文的时候，作文题目是“陪伴”这看似简单实则困难的主题，不知怎么的，顾清扬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李霏，心中一慌。他怕把作文写成一篇表白信，一篇字数超标的情书。转念一想，那天公车站的老夫妻，倒也是不错的点子……

不知自己写了什么，李霏还是老夫妻都不重要了，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老师收卷的那一刻，走出考场的那一刻，顾清扬想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李霏。

好像是心有灵犀，又好像是缘分注定。等顾清扬走出考场，李霏就站在门口等他，耳朵和脸依旧有些红，额头上的退热贴还没拿掉。他歪了歪头，冲顾清扬笑了笑。

“我在这儿，怎么，考傻了？”

顾清扬呆呆的看着他靠近自己，伸出手弹了弹脑壳，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又笑起来，“才没有，好点没？还难受吗？”

“好多了，吃午饭。”

“嗯，走着，对了今早你为什么没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都被吓死了……”

雨停了，阳光撒在走廊上。并肩而行的他们在人群中格外耀眼，这次说的般配不止是颜值、身材，这次说的般配是他们从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阳光、温柔……

“ 高考结束了，但我们没有。”

顾清扬发了条朋友圈，配了一张，他和李霏的合照。

“期待更好的我们。”

李霏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顾清扬发的合照。

作者叨叨:

高考篇结束了，本章2000+

接下来写的都是刀子喽，准备好纸巾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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