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怕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也可能是拜这个名字所赐,两个大男人手下长大的女孩褪去了脆弱胆怯,竟渐渐磨成了春光般温和又不失大气的性子,举手投足带着浑然天成的气质。
巫族女子的容貌也当真比蛊还要惑心,就算是亲手养大的女孩,那眉眼间一旦带上笑,有时都还让黑瞎子有些挪不开眼,心中也不禁恶狠狠地想着,这将来不论是便宜了哪个愣头小子,都得先过来给他揍一顿再说。
一次他下完斗路过集市,几乎就是习惯性的走到了卖糖人的摊子边,一抬头,却发现摊位后面已不是先前那个大娘,换成了个圆脸的年轻小伙,颇热情的招呼着他:“先生,给孩子买糖人呀!”
“哎兄弟,之前那个大姐不来卖了?我家丫头可最喜欢她的糖人。”黑瞎子问他道。
“哦,那是我妈嘞。年月太久喽,干不动了,我这不就接了她的摊儿。要什么样式的,给您便宜些!”小伙乐呵呵地答道。
年月,这就太久了吗?
黑瞎子突然有些恍惚,看着那金黄的糖浆在案板上转呀,转呀,不一会儿凝成了一只凤凰的形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直到他掏钱给了小伙,拿着糖人准备转身回家,混入熙熙攘攘人群的一瞬间才恍然惊醒,顿住脚步看着手里的糖人,皱着眉懊恼地挠了挠头。
开玩笑,三月多大的姑娘了,哪里还吃这个呢。
他想来想去,扔了又舍不得,就赌气一般蹲在街边,自己一口口啃掉了糖人。一个一身黑戴着墨镜的男人吃着小孩子的糖人,这场面确实不好看,路人看他的眼光也不算友好,但他丝毫不在乎。
等吃完了,他站起身看着手里剩下的一根签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最后他绕进了一家首饰铺,挑来挑去,再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支乌木的发钗。
快到家的时候,黑瞎子远远地就看见三月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处,穿着一袭素面的墨色旗袍,随意地盘着长发,脚边放着针线筐,膝上铺着张起灵上次下斗被勾破的一件衣服,正细细密密地给他补着上面的豁口。
他看着那平静的一道倩影,嘴角添了点坏笑,随手从小路上捡了几块石头,毫不收力地一个个朝三月掷去。
远处的姑娘这时只是微微偏过一些视线,笑着摇了摇头,待那石块已经飞到了身前,她才轻松地下腰让过了石块,再起身时石块全部落地,她连点灰尘都没沾着。
黑瞎子见没偷袭成功,丝毫没停顿,加速几步跃起向前,凌空飞起一脚直奔三月面门而去。三月眼神才略认真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和针线扔进筐里,站起身用脚尖挑飞身下的板凳,在板凳飞起的一瞬间把它踹向黑瞎子,挡下了他的膝击,随后在他落地前回身翻到他身后,一记手刀砍向黑瞎子的后颈,却被他很灵活地让了过去。
一击不成,黑瞎子已转过身,拳头向她袭了过来,她便以一个很刁钻的角度后折腰身,抓着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双腿缠上他一条腿,想借着身体的惯性绊倒他,不料黑瞎子下盘实在太扎实,她的力量根本没法撼动,反而因为这个姿势给了黑瞎子攻击的机会。
之后十几招拆下来,这小徒弟还是斗不过师傅,本就只是一时兴起的练手,黑瞎子也没舍得摔她,一番缠斗,最后以三月被黑瞎子用手臂从身后死死困住上肢告终。
“老问题,灵巧有了,力量不够。打架光会动脑子也是行不通的。”黑瞎子维持着这个绝对控制的姿势,对她道。
“知道,我这哪儿比得上黑爷老当益壮不是。”三月见挣扎不了,干脆放弃了,后仰着半倚在他身上,懒懒道。
“喂丫头,这教你那么久身手没长进,光学会嘴毒了是不是?我要是老,你可把哑巴也骂进去了。”黑瞎子故作气急败坏地道。
“小哥他又不会为这个生气。再说,谁叫黑爷你刚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揍我。”三月忍着笑回道。
“哦,所以你就帮他补衣服不帮我补是不是?”黑瞎子手指了指一旁的针线筐。
三月闻言,颇无奈地叹了口气:“黑爷,讲点理好不好?你这一年四季的黑皮衣,哪儿有衣服需要我补的?就是我给你裁套新的,你也不会乐意换。”
“嘶,这倒也是。”
过了一会儿,她又拍了拍他箍着自己的手臂:“所以,您老人家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
靠得太近了,三月身上那种特殊的体香便不可阻挡地灌进了他的鼻子,侧过头和他打趣的时候,露出了浅浅的酒窝,眼睛都微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黑瞎子盯了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这才松开了手,带着笑从怀里掏出了那支钗子,侧过头,小心地把它插进了她发间。三月感受到了,用手轻摸了摸发钗,语气间还有些意想不到:“怎么有心思买这些?”
黑瞎子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乌木发钗的颜色融进她的黑发里,暗暗感叹他眼光还是不错的,没什么多余装饰的钗子很衬她的气质,干干净净。最后他看够了,收回了目光,如儿时那样摸了摸她的头顶,呓语一般低声说了一句:“你说你怎么就突然长大了呢。”
“什么?”三月没听清他的话,略倾过耳朵凑近了些。
“我是说,你理论攒得差不多了,该实践实践了。过两天带你下回地,去不去?”黑瞎子改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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