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还带着山林气味的信,内容如下:
【首先,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原谅我在这个时候才对你坦白一切。陈皮,你在森林里迷路其实并不是意外,你中了我的蛊。是我害了你,但还扮演了那个拯救者的角色。但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也许你不会原谅我,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作为一个母亲,我早已走投无路。
要知道我做这一切的原因,请看完这个故事。即使我已叛逃,我也有我作为巫族人的使命,所以在这儿只能向你透露一部分。
这是我们整个家族最大的秘密。苗人的蛊术都来自于巫族,但实则只学去了皮毛。巫族不与外界往来,说是为了守护秘密,其实是在躲藏。我们全族人都是违逆之徒。
我们的祖先当年利用天授给予的巫蛊之术,反过来违背了天授,之后潜逃进了现在的苗疆。至于什么是天授,我这一辈已没有人知道,只明白我们从未逃脱它的控制。世上的一切,无一不在它的注视下。
它无处不在。巫族由它一手创造,也可以被它彻底消灭。苗疆传说中的鬼蛊你应该听说过,那其实是故意被神话化的。鬼蛊不是什么妖怪,而是天授的“执行者”。祖先到底做了什么忤逆了天授,已无从查证。但所有族人都知道一句话:“孽债不消,则鬼蛊生。鬼蛊生时,巫族灭时。”
其他的东西我无法多说,只能告诉你到了我们这一代,鬼蛊出现在了我女儿身上。
这是我从未想到的。我不是信命的人,不愿意单单因为一句预测就任他们烧死我的孩子。如你所见,我带着她逃了。
这是一个绝对错误的决定,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别无选择。后来想想,我的决定是否也是受了天授的影响,我无从知晓。我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万一是神婆预测错了呢?这些年他们杀错的孩子并不在少数。
直到她长大了些,我才彻底认清现实——她就是鬼蛊。是我让巫族最大的灾难存活了下来。她与蛊之间的联系太过诡异,我知道这是鬼蛊在慢慢生效。为了抵抗她日益强大的力量,这些年我一直引导她用正常的方式去用蛊,刻意压制她的天赋,甚至不惜给她喂停长药。你不知道下药的时候我有多心痛。但这些努力在天授面前,显得极度无力。
陈皮,你知道我让鬼蛊现世意味着什么吗?我的所有亲人朋友,终有一天会因她而死,而这都是我害的。我为了保住自己孩子的命,舍弃了他们的。但我明知道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选。没有办法,她是我的骨肉,她是我全部的希望。以往被夺走自己孩子的所有巫族母亲,但凡有一丝可能,也都会这么选,只不过她们没有成功。
陈皮,我只想让我的小姑娘好好活着,这是我唯一的目的。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我是否长得像你的什么故人?我发现很多时候你与我说话时,看的都不是我,而是只看着我的眼睛。我让你想起谁了,是吗?
你身上有很浓的杀气,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但是瞒不住我这个蛊师。可你对我偏偏很温和,没有半点戾气,这一直让我很不解,同时对你的愧疚也越来越深。
把你引到院子是我的蛊在作祟,但你对我的态度,我从未干预过。
我是个彻彻底底的罪人,于族人是,于你也是。陈皮,你完全是被我卷进这件事的。我亏欠你的,我已用命来偿还。
你身上的蛊并没有解,在我死后就会发作。我以命下蛊,唯一的解药就是我,我本身。如果你拿不到解药,半年内将五脏俱腐,暴毙而亡,请再好的其他蛊师来都不会有办法。我已拿自己的血气炼出了解药,就在我身上,我会在小院的后山等你。想要活命,就请你回到这个小院,把我的女儿带离这片林子后再服下解药,否则蛊不会解。
这是我的威胁,也是请求。
陈皮,我注定无法再活下去,而你是我的孩子唯一的生路。
把她带出去后,如何安排她都行。她的命运已注定,人为的变数不可能影响天授。我只是想她再多过几天平凡的日子,多一天也好。
我的故事结束了。陈皮,我所造的孽已无法挽回。我做下这些事,估计也就不配有来生了,如果我的意识在死后能够继续存在的话,我将用灵魂为你祈愿。愿你往后无病无灾,长命百岁。这是我最后的答谢。】
阿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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