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十一年,淮皖交战。淮军大败于皖军,幸得淮军元帅齐承喻长子齐秉文坐阵,得以稳住大局,降低淮军损失。齐大帅固然愤愤,但也知其子秉文功不可没,遂在齐府里备下庆功宴,请了姑苏城最当红的春喜班来贺。而月痕便是在这戏班子里的。
是夜,玉蟾缓缓出东山,把人间映的清明,将山脊线吻得透亮。齐府里一片喧鼓闹嚷声,灯火通明。
月痕急急的穿梭在齐府的后院里,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她不过是去寻了回茅厕,如今竟在这偌大的齐府里失了路径。心里想着齐大帅才点了自个儿的一折子《霸王别姬》,万万不能出了岔子。这回若是能入了大帅的眼,她也算是熬出头了,心下这般想着,一个不留意,便撞到了来人的身上。她慌慌的抬起头,正对上那人深邃的眸子。
其人长的实在是好看。剑眉星目,脸庞似是刀削过一般有棱有角,短发打理的整齐,着了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军装,里头是白色的衬衫。这便是齐秉文了,这场庆功宴的主角。
对于月痕的莽莽撞撞,齐秉文并不愠怒,只是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客客气气的说:“姑娘是何人,我倒是瞧着面生,先前在府里不曾见过的模样?”
齐秉文极其顺和的语气,不急不恼的询问,倒叫月痕有几分的恍惚,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不合身份的举动,惶惶的垂下头,怯生生的道:“回您的话,小人是今日来贵府戏班子里的个伶人,不慎在贵府走岔了路,并非有意冒犯贵人。”
问了这话,齐秉文爽朗一笑,语调轻快,他说:“嗐,我当时多大的事,无妨。我现下恰好也要去前头,你不妨与我一道吧!”
月痕惊惶的抬起眸子看着齐秉文,嘴唇动了动,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是应了齐秉文这话。兴许是因着他是西洋留学回来的,又是大门户出身,也并不拘着,见月痕应了他,遂挽起月痕的小臂。月痕自是错愕,几次想要抽出来,又不得遂愿。齐秉文便侧头朝她笑着说:“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此话一出,倒叫月痕不会了,故只得硬着头皮任他挽着。
不过是几十步的路程,怎耐得住月痕的胡思乱想。好容易到了席面上,月痕这才抬起头来,朝齐秉文道:“今日,多谢公子了。我还要去后头准备一番。”说着垂下头,轻声说了句“唱的是《霸王别姬》”便跑开了,也顾不得齐秉文是否听清了。
说这齐秉文,二十出头的年龄,周身竟辨不出分毫的纨绔轻狂,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端坐于席间时,推杯换盏间尽是杀伐果决。这厢瞧着月痕登台唱了戏,一反素常的,竟细细品了起来,时而点头评说。那戏班子的班主若是不傻不愣,自是瞧出了些许不寻常。这日回去后,便教月痕做了名角海棠红。一时间,春喜班海棠红的《霸王别姬》名动姑苏,场场座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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