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的时间(二)

“我不想骗她。”我说。

他哈哈哈地笑了：“坑蒙拐骗偷抢夺，你也没少沾边，至少你也都脱不了干系。就差杀人放火了，你他妈的这个时候要装好人呐！有用吗？！”说完他朝我胸口踢了一脚，那力道让我差点晕死过去······

我几乎是一瘸一拐地走回到我住的地方。摸了摸口袋，钥匙掉了，周玲还在外面。我懊恼地拍门。

秦慕开了门。她刚洗了头，水珠还在往下滴，肩上搭了条湿毛巾。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推开她往里走，她在后面不满地嘟嚷：“喂，怎么搞的你？”

我没回答她，我不打算搭理她。然后她生气了，扯着嗓子骂：“混蛋！”并且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到我肩膀上。

我动作停了下来，的确有那么点恼怒吧。我转过身，走近她。她倒是吓着了，往后退。也许我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她靠到墙上的时候似乎意识到没有退路了，反而镇定坦然了，抬起脸，满是倔强地看着我。

我俯身盯着她那泛着蓝光的耳钉说：“这不都是你逼的么？”然后我吻住她鲜红的嘴唇。总是喜欢浓妆艳抹的家伙。

一开始她木然地站在那里，回应慢了点，却热烈而缠绵。这也不算很糟糕，是吧，我对自己说。在我有那么点忘乎所以的时候，苏筱的脸突然像道光一样，闪了一下，冷冷的，把我吓了一跳。那种心有余悸的惊慌让我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秦慕小心地问，她瞬间变了个人似的。我看到她眼角掩不住的喜悦。

“洗脸去。”我懒懒地说。

天知道，我在发什么神经！

我半躺着，任由秦慕在我身上各种伤口上涂涂抹抹。不知不觉，我又抽起了烟。我吐着烟圈，秦慕忽然凑过来，吸我嘴角上那些袅袅飘忽的烟。我下意识地捏住她张开的嘴，然后把手上的香烟塞到她嘴里。这个女人！

我还是习惯自己给自己上药。我在镜子里努力找到后背破裂的伤口，她在后背搂过来。我们一下子就如此亲密了么？我真恨我自己。她突然用什么挡住了我的眼睛，说：“有了我，这个可不可丢了？”

那是苏筱的照片，对我来说，那是费了一番功夫制作的杰作。

“不可以。”我挑着眉，对她说。

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该扔掉的时候，自然就会扔掉了。”我说。

哦？她嘴角扬起来，把照片轻轻地扔到桌子上。

“我很好奇，这一天会是哪一天。”她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副等着好戏的样子说。

我也很好奇。如果这件事要发生，那迟早会到来。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也努力不去想她。也许此刻，她不会愿意看到我，更加不会愿意想起我了吧。想想老天真不公平，既然不给我一个正常的家庭，也不给我一个有希望的未来，至少应该让我爱的人爱我吧。哦，不，老天应该是很公平，不想让我连累我所爱的人。

那么，我是不是要谢谢老天爷，大大亲下他的脚趾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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