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刺杀 决定

傍晚，小夭回到房里，她把弓箭放在桌上。双手托着腮，凝神细想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意映的眼神，涂山璟生无可恋的感觉，她越想越觉得蹊跷。

玱玹听到她回来，命人在她屋里用饭。

玱玹坐在一侧，小夭坐在他对面。

现在和我一起吃饭，都不愿意了么？

小夭一次又一次扒拉着碗里的米粒，一口都没送进嘴里。

玱玹挨着她身边坐下

就算恨我，也不用惩罚你自己的身体吧。

小夭看着他，张开嘴巴接了米饭。来，再吃一口。

小夭握住玱玹的手腕，看着他，抿了抿唇。

有心事？

玱玹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心问道。

没，就是觉得有点累。

玱玹见小夭床头放着一张弓。他取来，细细看道：这弓的确不错，只是你的箭术我还真没看过。

小夭看着弓，问道：如果一个人拉开弓，对着他喜欢的人，眼中是凛凛杀气。她是不是很恨这个人？

这个，玱玹认真的看着她，又继续说道：你们今天选弓遇到谁了么？还是说防风邶对你做了什么？

小夭矢口否认道：我只是问问，今日选弓没有遇到谁。你别多想

好，我相信你。

小夭有点无奈，她不想告诉玱玹她也有点怀疑他。

玱玹喊住她

小夭蹙眉听道：小夭，你可以接触下丰隆么？

小夭回到他身边坐下。

可以。我说过你让我接触谁都行，只要你开口。

玱玹干笑两声：小夭，不瞒你说，我现在真的已经是会自己恨自己。我总是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你，却为了我一次次的完成允诺。你每次答应。我的心就痛十分。

小夭躲闪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别这么说，你有你的苦衷，我现在已经可以理解你了。不会再恼怒。

玱玹咬了咬唇，抓紧她微凉的手：你知道么，我现在也想你做到那句话，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可以么？

小夭思索了一瞬：你在中原离不开赤水丰隆的支持，我不会让你为难。聊天儿，解闷我都可以，只是我不会把自己交给他。

玱玹的眉心舒展开来：你当然不能对他动情。

小夭看着玱玹，问道：你娶馨悦也是必然的，她是神农氏，赤水丰隆是未来赤水族的接班人。

小夭垂下眼眸，继续淡淡开口：我根本不用在意他们任何一个人对我的感情，可是我在意的是他们的性命。你不会疯狂到我真的恨你的地步吧？

小夭话里的意思，玱玹明白的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以后为了她会有何举动。

玱玹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回道：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不会疯。但是你若离开了我，未来，我真的会管不住自己。

一幅摊开的卷轴图，一只小鹿探头探脑的跃了出来。

真抱歉，大晚上打扰你觅食了。

蓝色光芒一闪而逝，逸尘趴在桌上，慢慢抬起头，惺忪的睡眼变得清醒起来。

逸尘让小夭别出声，想说的事情在心里默默地说出来。

小夭照做

逸尘点了点头，穿过墙体，消失不见。

小夭起身洗漱，直到中午，小鹿的身影也没有看到。玱玹今日一早就去密会丰隆。小夭正看着医书，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夭开门，见来人是珊瑚，正诧异间，她又恢复了本来面貌。

小夭见是逸尘，正要询问，逸尘开口道：你怀疑的有没有错，我不知道，但是那涂山公子的确遇到刺杀。我不敢贸然去调查，就赶回来问问你。

小夭往后踉跄了几步，玱玹的声音传来，小夭假意没有听到，待那身影离去，才打开门。

一开门，玱玹急道：璟出事了

小夭回道：怎么回事？

玱玹说：我收到的消息说昨天意映和璟去了朋友那，回来路上璟遇刺了，我已经拜托丰隆去调查了。小夭，你...

玱玹看到小夭把木盒里的鱼丹取出，放在斑斓上。鱼丹泛着幽幽光芒，玱玹打开所有的门窗，小夭看到光芒在紫金顶环绕着。玱玹问：外面人能看到这景象么？

小夭看着他，摇了摇头。

小夭对玱玹说了几句，玱玹欲召来坐骑陪她一同前去。小夭抓住了他，让他在这等丰隆消息。她自己去就好。

小夭驱策坐骑，逸尘隐了声息随她一同前往。

在快到达目的地时，小夭唤出逸尘。她看了看小鹿说道：一会儿我去和他说话。你在山坡那边等我吧。

小鹿乖巧的答应后，转瞬消失在空中。

小夭飞到了草凹岭的上空，山岚雾霭中涂山璟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小夭在他身后落下，刚下了座骑，还没站稳，就被一温暖胸怀包裹着。

小夭轻抚住他的背，声音有点不舍：你这傻子，你还在这等我，你不是狐狸么？你怎么没能发现他们的预谋？

涂山璟低声道：小夭，我现在没底极了，可是我又想留住你的心，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我保证，我接近玱玹真的只是舍不得离开你，没有别的目的。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可以相信我呢？

小夭轻轻的推了推他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没有办法让我的心等你，它现在装着的是个不可能的人，可是，我，我就是不能让它把那个人拒之门外。

涂山璟想到那天和她并肩而立，小夭眼里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他的心坠入冰窟。

小夭听到涂山璟说的话很缓却很坚定。

好，我依旧不会逼你，从我知道你身份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需要漫长的等待。从你成为王姬时，我就明白，我可能会配不上你，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着，煎熬着。

小夭呆呆的看着前面，她的耳朵微微贴着他的耳朵。

小夭轻轻的问道：你把你的心压在一个自己都拎不清心意的人身上，值得么？

涂山璟拍了拍她的背，轻抚道：小夭，别考虑这么多，这不是你需要想的事，这是我的心做的决定，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就还有机会。只是，我怕你心里不会再让它有这个机会。

你都说了，那是你的心，它是你身体的部分。我...

涂山璟的手收紧了些小夭大脑一片空白

足够了，你没有决绝的拒绝，我的心它告诉我，它已经变得很安定了。

小夭，你喜欢防风邶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不会变成他

涂山璟慢慢放开小夭，牵着她的手站起向前缓缓漫步。

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放松。我就是个普通的人，没有王族权贵，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小夭突然心情变得往前跑了一段，她背对着他提高了声音：你，不该问这个。

涂山璟看着她的背影，他止住脚步。他看着那颤动的柔弱，柔声安慰道：我不会过来，你别害怕。我就在你身后，那次你被带走，我就暗自发誓，无论你需要与否，我都不会离开。

小夭转过身来，泪水模糊。她尝试了几次深呼吸，没有那么难过时，才走到他面前站定，涂山璟用指尖抹去她的泪痕。

这次死里逃生，我知道你会怪我，可是能见到你一面，也值得了。

小夭说：涂山璟，早知道你这样，我当时就不该救你。

涂山璟上前晃了晃小夭的手：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别恼了。

好吧，下不为例。这次刺杀是意映和篌做的么？

涂山璟捏住小夭手里的鳞片，眉头一皱。

小夭笑说：高人所赐

涂山璟对她说：小夭，我刚能感觉到这个物件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

别担心，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从哪来的，因为我承诺过别人。不过，它是不会有伤害的。

涂山璟犹豫着，见小夭这么肯定，也只好先将担忧敛藏起来。

小夭说道：有一句话我必须慎重问你，你知道刺杀你的人是谁，对不对？

涂山璟叹息着，小夭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

他们都对你下杀手了，你还顾及这份可笑的亲情？

不是的小夭，你听我说。

小夭转过身来

我是真的不想动篌，但是他这次出此昏招，也正好帮我们一个大忙，我正好可以彻底调查，看他族中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小夭接道：我明白了那天意映用箭指着你，你就察觉了，然后你用了狐狸傀儡，你这是兵行险着，万一他们不选在青丘动手，你一个人。

涂山璟笑了下：傻瓜，篌的威望出了青丘，他谁都不是，谁会帮他呢，不过他这次承认的很痛快。我也不明白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涂山璟见小夭唇边带了一丝笑意，又闻：她应该是觉得篌没有希望了，其实那天她应该是暗示你，只是不敢明说。你们的婚约怕是难以断离了。

涂山璟的脸上涌上一些苦楚：小夭，你说的没错，她这次回去后变得和之前又不同了，奶奶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她更加肯定认同意映。但是，只要我不答应，我就可以拖着。奶奶也拿我没办法。

小夭想了一会儿：现在也只好如此了，你自己保护好自己，一切小心。

嗯，我知道的，我会为你把自己保护好，不让你担心。那你也答应我，别再对我视而不见。好么？

嗯

小夭乘着坐骑，在空中飞了一阵，在一棵树顶端，停下。

那边的云层迷迷蒙蒙。她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少年的踪迹，这才掉转头回了紫金顶。

小夭推门进去，玱玹向她走来，小夭捧起杯子：我见到他了。

玱玹震惊的看着她：你见到涂山璟？他在神农山？

小夭点点头，接着说道：他想帮你铲除涂山篌的势力，他这次回去会削减掉篌的羽翼，这样我们会轻松不少。

玱玹说：涂山篌和涂山璟不和睦。他居然出此损招。

小夭笑了笑：一怒为红颜，这很正常，只是他思想太简单。选择在青丘动手也是实属无奈。

有侍从敲门，玱玹看了小夭一眼，小夭看向门口，斗笠拿下，一身黑袍的人冲他们笑了笑。

你怎么跑来了？快进来。

涂山璟遇刺的事确实是篌所为。

玱玹看了眼小夭，丰隆立刻明白小夭也猜测到事情的原委。

他不禁称赞道：厉害啊，小夭，你居然也猜到了。

我是瞎分析的。

丰隆解开衣袍，顺手挂在架子上，眼神似有似无的看着她：那，刚刚一怒为红颜，又如何解释呢？

瞎琢磨的，男人嘛，不是为了权就是为了女人。我就随口一说，难不成被我猜对了？

丰隆大声笑道：猜测的不无道理，公然刺杀这招虽然急，却是最狠毒的一招，一旦成功，涂山篌就是未来的族长，可惜啊，老天都看不上他。

玱玹执起一杯酒笑着递给丰隆：璟会帮我是你的功劳啊，有你们帮着我，相信大业必定会成功。

小夭看着他们你斟我酌，悄悄溜出屋内。她让潇潇去盯着，别误了事情。

小夭站在屋角，取了一碟绿色液体，两勺淡黄色粉末，又去挑了两条风干的蜈蚣，一只毒蝎，她指着书里的文字，门吱呀一声。

整个紫金顶上谁都知道这里是禁地，除了她和她的哥哥玱玹，没有人会涉足在此。

小夭站在板凳上，双手捧着拿着瓷罐，慢慢的递上去。

一只手伸过来，瓷罐稳稳落在上方。

怎么是你？

刚刚的烧酒有点上头，就转悠到此处，见门开着。好奇进来看看。

小夭收了表情，眼珠子转了转：你可以看看，但是别动这里任何东西。

丰隆观察道：我知你医术精湛，但这毒理我确实不知道。

小夭从袖间取出一粒药丸说：吃了这个，你的肠胃会舒服些。

丰隆有点犹豫的接过，小夭见他不敢尝试，你是我哥哥的朋友，我是不会整你的。

丰隆见小夭很真挚，一仰头吞了下去。

丰隆指着瓷盘脸色微变：怪哉，刚这盘子里只有点红褐色液体，怎么现在变了些花样，还在蠕动着。

小夭也变了脸色：盘子里明明是淡紫色，怎么你说红褐色。也没有什么花样阿。

小夭，我想你哥哥现在一定在找我，我先出去了。

丰隆故作镇定的拉开门，接着快步消失不见。

小夭笑着关上门，小夭走出厨房，玱玹叫住她。

小夭，你真是胡闹。他边说边在她脑袋轻轻敲了下。

他和你说了？我又不是故意整他的。

玱玹说：他现在都有点怕你了，他今日来是代馨悦邀请你去府上住些日子，你可倒好，来这么一出。

小夭锁上厨房门，拿着锁钥颠了颠：你看他说的，馨悦邀请我，明明就是他想见我。还拿馨悦说事儿。

人家是男子，你让他直接和你说，亏你敢想。

小夭说：我不过就想找点乐趣，他自己送上门的。好吧，今日算我的错，你想我去他那边我就去。我没意见。

玱玹不笑了，你若真要答应，别忘了我说的。

小夭感到心里有点不畅，面上还是一抹微笑：赤水丰隆帮着你，涂山璟支持你，四大氏族，算是已经是归顺了，你真不易。

玱玹看着小夭，眼里有着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

我会娶馨悦，但仅仅是娶，不会真的爱她。

小夭感到口中泛起一点苦涩：娶馨悦是，非常，必要的，手段。我支持你。

玱玹无奈的看着她，小夭看着不远处飘下的落叶，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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