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看还是接着讲吧,琛儿。你纪伯父,纪伯母都等不及了。”贺夫人催促道。
“哪儿会呢?”纪文宇有点受宠若惊。
“我的父母收到信后,便匆匆赶往罗马,企图将他们的儿子拉回国。但是非常遗憾,由于我最亲爱的妈妈临阵倒戈,使得我最亲爱的爸爸也不得不放弃他的原订计划——偕同他的夫人和长子一起回国。”贺皓琛娓娓道来,语气中掩饰不住他对他父母的爱敬之情。
“于是我在罗马住下了。靠了几个好心人的帮助,我几乎每天都可以用一半以上的时间来绘画、雕刻。另外的时间嘛,我用来和罗马的下层人民打交道,他们中还是有许多十分有趣的人。”说到这里,贺公子的脸微微有些泛红。
除了贺氏夫妇,其余的人都不明白这所谓的“同下层人民打交道”,这其实是指他们的儿子在罗马打工。——谁也想不到,T市巨富贺震寰的长子竟然先后做过码头搬运工,歌剧院道具员,以及家庭教师等“可怕”的工作。
贺振寰的父亲是白手起家的,深知创业的艰辛,也不希望他的子孙们躺在父辈的基业上坐享其成;所以他才狠得下这个心,让他最疼爱的长子在异国他乡勤工俭学,经受磨难。
贺皓琛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当然了解父亲这片良苦用心;何况正是因为这番磨难,自己才有幸认识“她”的。因此他对父亲始终就怀着一种崇敬和感激的心情。
一想到“她”,贺皓琛的心中就有如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烧:她还好吧?有没有收到自己的特快专递?她会不会想他?会不会立刻给自己回信?——回信?啊,不能等了,也许此刻回信正静静地躺在他房间的书桌上,等待他的拆阅!
想到这里,贺皓琛几乎要跳起来了,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以便尽快结束谈话,彬彬有礼地离开这里,再飞奔回家。
于是他的声调中带上了难以压制的兴奋,急不可耐地将故事拉近尾声:“后来在一个剧院经理的推荐下,我进了罗马一家很好的学校,开始正规地学习绘画和雕塑。当然,那以后的生活自然更为辛苦些……
贺夫人知道,这“更为辛苦些”指的是什么:她那可怜的孩子为了支付不菲的学费和必要的生活用度,不得不在下午和晚上分别充当家庭教师和餐厅侍者的角色。当初若不是贺振寰及时地阻止她,她几乎就要将签好的5000万元的支票亲自送到儿子的手里。
然而现在她明白了,她的丈夫是对的。——当她在机场看到儿子坚定有力的目光时,她就已经知道:此刻的贺皓琛,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文质彬彬,不知世事,满脑袋只装着“细胞、解剖、实验”的贺家大少爷了。
不过,即使聪颖如贺夫人,她也猜不透谈兴正浓的儿子,为何会突然如此着急地打住话头。不过既然儿子急着想回家,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尽快结束这次拜访吧,反正这次来纪宅的目的……
贺夫人与丈夫耳语数句,得到后者的点头应允后,她正式地向纪氏夫妇提出了她的要求:“对了,纪先生,纪太太,我好喜欢你们家紫萱,不如让她做我的干女儿,可以吗?你们知道的,我只有两个儿子,又没有个娇滴滴的小女儿在我面前撒娇,所以呀,请你们一定答应我这个请求!”
纪太太刚想接口,丈夫威严的目光使得她不敢多嘴。
纪文宇忙不迭地点头应允:“好呀,好呀。承蒙贺夫人看得起,紫萱和我们都是求之不得的呢!”
“哎呦呦,紫萱你还愣着干嘛,快叫‘干爹’、‘干妈’呀!”纪文宇又急忙转过头吩咐一边站着的纪紫萱。
可怜的紫萱怎么敢违背父亲的意旨,她机械地从嘴里挤出两个词:“干爹、干妈。”不知道贺夫人是否注意到紫萱的窘态,她高兴地一把搂住紫萱,用一种世界上最慈祥的声调对她说道:“哎,真是乖女儿!”
如果说刚才那两声“干爹、干妈”叫得干巴巴的,那么现在紫萱对贺夫人可是用了全部的热情在心里低喊:“妈妈!”因为,她看到贺夫人那双慈爱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两粒“珍珠”几欲夺眶而出……
紫萱的眼睛也有些潮湿了。
“嗨,嗨,你看,我这个当干妈的,居然连个见面礼也没准备,真是的!”贺夫人略有些自责地笑了。她借着翻爱马仕包包的机会,悄悄地擦了擦眼睛。除了紫萱,其余的人都没有发觉贺夫人这个细微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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