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赵岚说要多多帮她接生后多多便彻底躲了个不见影,若不是赵岚还能感应到多多就在自己身边,她还当真以为多多离开了呢。
养胎的日子很平静,平静到赵岚都有些烦躁了。
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赵岚只能从刘辰口中获得些微不足道的消息,明明知道刘辰的厉害,却还是止不住自己的担忧。
素衣不免要安慰她几句,赵岚听她说什么“夫妻情深”心里只觉得好笑,到底是没有再将自己的烦躁表露出来, 找了人教她下棋。
围棋有说是黄帝发明的,也有说是尧帝发明的,左右差不多就是那个时代出现的,这么多年流传下来规则也改变了不少,和后世的规则也不同。
赵岚知道清代之后的,却实在不知这秦代对弈的规则,少不得请了人来悉心教导。很多东西都是越学越有兴趣,赵岚便是如此,为了孩子没有进秘境利用时间差,就是靠她自己钻研,毕竟有基础,倒是进步很快。
所以刘辰风尘仆仆赶回来时赵岚正拈着一枚墨玉棋子,对着一局残棋苦思冥想。
圆满站在刘辰身后正要开口,就见刘辰摆摆手,自去了偏殿梳洗,整整半个时辰后刘辰才带着水汽坐到了赵岚身边。
赵岚头也没抬:“回来了。”
刘辰:“嗯。进展很顺利,敢搞小动作的人都已经收拾了。”
赵岚:“这些事等回头我想听八卦的时候再说吧。”
刘辰微微一愣:“近来你就什么消息也不知道?”
赵岚抬起头,脸上微微有些讽刺的意味:“自打我进了这鸿庆殿,对外面的事就一概不知了,便是送东西去给将军府的人,也是由公里的内侍宫女拿了送过去的。”
刘辰:“皇帝也是为了你的身体考虑,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多了,难免思虑过度,对自己和孩子都不好。”
赵岚放下手中的棋子,慢条斯理地将残局上的棋子一枚枚收拾起来,声音冷漠:“所以,这就是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的原因?”
刘辰有些心慌,赵岚心软,虽然手上也沾染过鲜血,但死在她手上的一个个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还从来没有例外。而如今,秦国有“连坐”之罪,这一次牵扯到的无辜者太多太多,他跟赵栗怎么敢让赵岚知道!
赵岚从刘辰的安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着想,可是师兄,比起隐瞒,我更希望自己能知道实情。”
刘辰:“可是你就算知道了实情又能怎样?阿岚,你虽然是公主,却救不了他们。身为普通人,你可以同情、可怜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可是身为掌权者,不能。乱世用重典,有些事我们也很无奈,却不得不做,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危。”
赵岚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幼稚又天真,可是师兄,我没有办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这些日子我整夜整夜不能安枕,一闭上眼睛就是一片血红,耳朵里仿佛还能听到他们的哀嚎。师兄,我做不到!我做不了!我也不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啊!他们都是无辜的,什么错也没有犯过,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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