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时渡坐在位置上喝着茶,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同样冷漠的林兆。
“小渡啊,这次来是什么事啊。”林妈妈坐立难安,视线在他们两个中间转来转去。
气氛有些焦灼,时渡放下茶杯,“您知道的,我来还是为了之前我们没说完的那件事。”
“妈,你们俩能有什么好说的。”林兆沉思了一会儿,“关于阿生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不然这两人八杆子打不着。
“你先回屋。”林妈妈看向林兆。
林兆看了眼心虚的母亲,“阿生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林兆…你听妈的,先回去…”女人的眼里染上了哀求,林兆握紧了拳,离开了。
时渡默不作声地看着一切,等某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离开,才重新认真起来。
“现在,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少年挺直了背,眼里全是坚定的光。
林妈妈叹了口气,“当年,是我的…丈夫把阿生抱来的。”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对于那个已经离开林家的男人,林妈妈既是痛恨又是难舍。
当年,那个男人抱着孩子回来,让她好生照顾着,留下一句“以后不会再有人找你们讨债了”就匆忙离开。
她的赌鬼丈夫,欠下一屁股债,却在抱来一个孩子以后债务一笔勾销。
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不是她一个女人能明白的。
她再也没见过自己丈夫,直到几年后丈夫的好友送来一封书信,她才知道,男人已经撒手人寰。
信的内容不多,但字迹歪扭,语句不通,女人想的不多,相信了这是丈夫亲笔。
拖那好友解释给她听,她才彻底明白了一切。
追债人找到男人,让他解决掉这个孩子,此后债务便一笔勾销。
好在男人凭借着最后一丝良知,悄悄把孩子带回了林家,对外谎称已经杀害,而后他一个人流亡他乡。
孩子的身份无从知晓,后来麻烦村里的小学老师才给孩子取了个名。
笕生,安稳的在屋檐下度一生。
林妈妈情绪上头,偷偷抹着眼泪,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到过那个男人。
她也没想过,那匆匆一见,竟是永别。
时渡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有太多的疑团没解开。
追债人从哪儿得来的孩子?这件事跟林兆父亲又有什么关系?他又是怎么死的?
今天知道的事情只是开了一个不太好的头,这件事背后的主谋,不简单。
时渡头疼的捏了捏额头,看向那个黯然神伤的女人,“我先走了,打扰您了。”
女人静静的坐在那儿,不声不响,背影里透着苍凉。
时渡出门撞见了靠在外面的林兆,吓了一跳。
林兆转过头跟他注视着,两个男人在夜色下紧紧盯着对方。
“哟,喜欢听墙角呢。”时渡嘲笑着。
“还不是跟某人学的吗。”林兆在暗讽之前的事情。
时渡脸不红心不跳,看向夜色,“嘁。”
“你都听到了。”好半晌,时渡才打破了寂静。
“嗯。”林兆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希望我告诉笕生吗。”
林兆没回答,两个男人就靠着门,静静地冥想。
时渡想了一会儿,似乎想开了,嘴角勾起了笑。
“算了,问你也是白搭,我自己做定夺。”
林兆看了他一眼,少年的身上散发着熠熠的光辉,晚风吹起他的衣角,带动了他的笑。
“行,随时少爷怎么做,别让她难过就行。”林兆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但语气里似乎带着轻松的笑意。
时渡瞥了他一眼,嗤笑出声,“你这不废话,我那么疼她怎么会舍得让她难过。”
“我疼了她十几年,还没人比得过我。”
“你都是过去式了,我才是她的将来。”
“阿生一直都念旧,你没发现她喜欢粘着我吗。”
“我还真没发现,小姑娘明明喜欢我多一点。”
“切,你上次不是听见了她说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吗时少爷。”
“切,你上次不是被她拒绝了那一个亲吻吗林兆哥哥。”
“切。”
“切。”
两个男人互瞪了一眼又各自转开头。
幼稚。
时渡看了眼时间,“我走了,明天早上还要送小姑娘上学。”
“赶紧走吧。你别趁我不在对阿生动手动脚。”林兆警告了一声。
显然,时少爷左耳进右耳出。
“小爷我让你明白,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时少爷自信的样子真辣林兆的眼睛。
嫌弃的挥了挥手,“赶紧滚。”
时渡毫不在意的往外走,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林兆,我会照顾好她的。”
林兆靠在那儿,笑而不语,看着少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月光更加柔和,深深刻进了林兆的心底,“阿生,可别让这小子把你骗走了啊。”
时渡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天亮了。
简单的沐浴更衣,看了眼时间,笕生估计差不多起床了。
时渡站在沈家大门外,等着小姑娘出来。
笕生低着头整理衣角,慢慢的走出来,转弯直接撞进了一个怀抱。
“小姑娘,知道哥哥回来,这么热情呢。”少年痞痞的笑着。
笕生吓了一跳,“时渡,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两三天吗?”
时少爷皱着眉沉思了会儿,“大概,是因为太想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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