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杜笙歌见了太多的人,太多的景,再回来时,眼底多了无畏与坦荡,只是她再也没有梦见刑涛。
他怕自己忧思成疾,于是这点念想也未曾留下,还是在责怪她寻死自杀,所以惩罚她,杜笙歌不知道。
再次回到盐城时,她去了北峒,汤瑾璐欣慰地替她办好借读手续,杜笙歌如愿进了北峒。
杜笙歌的班主任是一位戴着方框眼镜的短发女老师,叫方媛,四十出头,很注重皮肤保养。
她对这位借读生没什么意见,再加上汤瑾璐一连给九科老师都塞了钱,还认识年级主任,方媛和一众老师对杜笙歌都是客客气气的。
对杜笙歌的第一印象,是漂亮,这个年纪的女孩都会化妆打扮,只是像杜笙歌这样素颜都出众的女生实在是不多见,安静,不爱说话,时常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看窗外。
也许是文艺吧。
杜笙歌刚进北峒的时候,总是走在道路的正中央,习惯性地看道两旁的广玉兰花。
方媛对杜笙歌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入校当天,她领着杜笙歌参观校园时,杜笙歌直截了当地问她:
“请问北峒的光荣榜在哪里?”
“光荣榜啊,学校已经作废了,你刚转学过来,可能还不了解,但你也可能有所耳闻,上两届的年级第一做了不光彩的事,学校因此作废了历届的光荣榜。”
“不光彩?什么事可以称作不光彩。”杜笙歌目光沉静,只是看得方媛心里发毛,搞得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汤瑾璐及时打了圆场,讪笑着跟老师交谈起北峒高校的学习风气。
杜笙歌在北峒的生活很平静,几乎再也没有什么波澜,课间休息的时候,她会站在走廊处看楼外的景色,晚上吃饭的时间,她会绕着操场跑圈。
她有故事,有人问起,她却无从说起,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储彦、应奕诚返校见恩师。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只是所有人心中仿佛都隔着什么,回去的路上,经过操场时,应奕诚率先发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你看,那是不是?”
“...是嫂子?!嫂子!”储彦望着女孩清瘦的身影,难以置信地挥手,大声呼喊,杜笙歌回头。
“你在北峒?”应奕诚有些惊喜,更多的是惊讶。
面前的杜笙歌依旧很瘦,只是看起来不再像半年之前那样弱不禁风。
依旧美艳的面容上始终是一副不冷不淡,睥睨一切的冷傲神情,只是眉眼间添了不易察觉的哀伤。
“我在这里学习。”
“在这儿?”
“我想在这完成刑涛对我的期望。”她说的那样平静,语调中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我想他了。”随后,杜笙歌注视着他们,淡笑一声。
一句我想他了,让在场的人心中郁结的伤疤越发沉痛。
“...在这儿挺好的,北峒的学习氛围挺好。”储彦接了话茬,他顺着杜笙歌的目光,看到红旗在空中飘扬。
“你们知道学校的光荣榜在哪吗?”
“听说作废了。”应奕诚注视着杜笙歌清秀的侧脸,缓缓说出口。
“是吗。”杜笙歌突然笑了,北峒里抹去了一切与刑涛有关的记录与消息,仿佛他从来不存在一般。
真正的死亡,是被遗忘。
“你们不要忘了他。”丢下这句话,杜笙歌转身离开了,背影单薄又落寞。
剩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奈离开。
几个月后,杜笙歌被安排去打扫,扫学校路上落叶的大扫帚在杂物间,拿到钥匙开了门,杂物间很大,里面还有一些已经损毁没有修理的桌椅。
里面有股子霉味,和杜笙歌一起的女生嫌弃地站在外面。
她拿到扫帚,却被一个纸板吸引,纸板折叠发皱,脏兮兮的边角满是灰尘,上面还有蜘蛛网,只是纸板稍微露出的一角上显示了所选名言。
杜笙歌蹲下身,从课桌脚下抽出,上面赫然有刑涛的照片,她颤抖地用手指将刑涛的照片轻轻抹净,看了看杂物间,带出了,那一晚,她的书包里,只放了这块纸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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