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闻回到家,父母还没有到家,她取出柜中的药酒,瓶子上沾了不少灰,也是,好多年不用了。
她拿面纸擦净上面的灰,清洗伤口,取出棉签,额头上,手臂上,腿上,腹部,青紫一片,有些狰狞,抹药酒的时候,还是没有说一句疼。
阳台上的绿萝,在风中摇曳,风铃也在窗外叮当作响,林晓闻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窗户出神。
她改了签名,冥冥之中的声音,杜笙歌一定会看。
“我们都被这个丑恶的世界所抛弃,应当庆幸可以相伴。”
她猜的不错,杜笙歌坐在清吧喝酒时,确实看了,但杜笙歌更认定,林晓闻一定知道什么,而且是别人不清楚的。
杜笙歌回到家,倚着沙发,回想今天的一切,还有过往,那次的夜晚,似乎门外有声音...杜笙歌猛的睁开眼,难道林晓闻看到了...
想到这里,杜笙歌的后背丝丝凉意,她看向了茶几上的百合花,洁白的花瓣,花蕊处的粉红带着斑点,就像是花路上不可磨灭的污迹。
嚎啕的风猛烈地灌入,窗口好似一张装着漩涡的口袋,低吼声...杜笙歌不敢再想,那段过往,早该死的彻底。
吴颖不说他是谁,所有人都不说,杜笙歌试过无数的方法,吴颖就在地上磕头,头破血流,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林晓闻在浴室里,冲了澡,看着眼角,她原以为杜笙歌舍不得,没想到一如既往地狠,杜笙歌也以为自己狠地下心,终是不忍。
明天还要上学,杜笙歌点了根烟,烦躁,林晓闻也在想着怎么掩饰脸上的伤,她煮了鸡蛋,往脸上滚着,揉着。
九点三十七,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拿出作业本,写题目,说不学那是假的,杜笙歌的数学比起化学,那写起来绝对是游刃有余。
十点三十九,刑涛的消息传来,杜笙歌简短回复又丢下手机。说她爱玩,她也自律。
十一点四十二,林晓闻写完了,十二点零一,杜笙歌完成了,杜笙歌望着天花板,灯光并不刺眼,也许是早已习惯,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这种夜晚,她并不觉得宁静,杜笙歌隐隐能感觉到以后她会和林晓闻牵扯在一起。
林晓闻说她们是一路人,杜笙歌说她是疯子,刑涛说过自己是疯子,一路人,一类人,谁也说不准。
林晓闻躺在床上,这一夜,她睡得格外踏实,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一部分,杜笙歌在床上翻来覆去,四点多,她再也合不上眼。
五点,刑涛的“早安”已经发来,杜笙歌也回了个早,刑涛说要送她上学,杜笙歌欣然同意。
翻阅聊天记录,几乎是白色的对话框,除了早安,晚安,一路翻下来,杜笙歌真的很少回,刑涛却是从不间断。
似乎自从认识的那天起,早安,晚安,就开始了。
杜笙歌若有所思,关了手机,刷牙洗漱,手机响起,刑涛已经在楼下等着。
下楼,刑涛看到的是和她世界一样色彩的灰色,一身灰的休闲服,杜笙歌纤细的手指转着钥匙圈,刑涛看着她,眸带笑意。
“怎么滴,我的大小姐。”刑涛敲了敲车的外壳,偏着头,刑涛穿着北峒的校服,蓝白相间,像是海洋,更像是天空,不得不说,人长的好看,这衣服都感觉是私人定制。
“我送你。”杜笙歌挑了挑眉。
刑涛的眸动了动,深褐色的,闪着光亮,他不知道的是杜笙歌现在就在还,但有些东西,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白色的电瓶车上,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坐在上面,搂着杜笙歌的腰,拥挤,也滑稽。
一路的枫叶,似乎倾诉着男孩热烈的心得到了该有的回应,刑涛把头埋在杜笙歌的肩上,迎着风,他看到她的脸庞,如蔷薇一般的脸庞,朝阳也会为之停下的。
等红灯时,一旁电瓶车上站着一位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趴在仪表盘上,冲着刑涛笑着,又转过小脸问妈妈:
“妈妈,你看,大哥哥坐在小姐姐的车上,这车好小啊,为什么是小姐姐骑车啊?”
小女孩的妈妈也笑了起来,年少,大家也许都经历过,“那你问哥哥姐姐好不好?”
“好~”软软糯糯的,周围的人在忙碌的早晨也都露出了笑容,都在回忆着什么。
“哥哥,为什么不是你带姐姐,是姐姐带你呢?”
“因为这是姐姐的车啊,那这样,以后让你见到哥哥开车好不好?”
“好~”小女孩笑的就像带着朝露的栀子花,洁白无瑕,绿灯了,刑涛对小女孩摆了摆手,告别了。
“以后我们生个女儿。”刑涛附在杜笙歌的耳边,今天这风也顺着缠绵缱绻。
“傻 逼。”杜笙歌不想再搭理,真是有够烦的。刑涛低声笑了笑。
送到北峒,一群男生背着包停下来,“涛哥好,嫂子好!”一群女生更是看直了眼。
刑涛下车,弯腰在杜笙歌的耳边:
“晚上见。”杜笙歌一愣,看了他一眼,刑涛对储彦他们挥了挥手,又转身看着杜笙歌,杜笙歌比了比中指,调转车头,走人,储彦搭上刑涛的肩膀,刑涛看着杜笙歌远去,嘴角不自主地上扬。
“涛 哥,突破性进展!可以啊!”储彦竖起了拇指,“啧啧”了几声,刑涛点了点头,还好他等得起。
杜笙歌开的很快,一路飙到尚景门口,她猛的停下,终于明白刑涛的晚上见是什么意思了。
这事早读课就传遍了整个北峒,教导主任更是直接找上来。
“刑涛,那是谁?”教导主任扶了扶眼镜,惊慌失措形容并不为过。
“谁?”刑涛翻了翻英语书,脑子里还在过单词,教导主任的手势都出来了。
“今天早上送你来的小姑娘。哪个学校的?成绩怎么样?”
“未婚妻。主任,您查户口呢?”刑涛忍不住调侃,流露出的喜悦,谁能感觉不到?
“你快要高考了,要懂得分寸。”教导主任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任重道远。
“您放心,学校和人,一个都不会落下。”神采奕奕,教导主任看着他,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读课,依稀可以听见哭声,下课后一群男生都围过来,“哥,嫂子漂亮啊!”
“哥,嫂子看起来挺野哦,有本事!”
刑涛笑笑,没作声。是挺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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