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笔、家人

夏末的夜晚格外凉爽，楼下的花坛里偶尔会传来几声虫鸣。

在这寂静又凉爽的夏夜，南曦苒本该早早进入甜美的梦乡了，此时却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弯月沉思。

林轩的事情一直徘徊在南曦苒心头，南晖喝醉酒后的呓语也让南曦苒倍感压力，所有的事情都像走马灯一样在南曦苒脑中快速掠过，让南曦苒无心入眠。

面面似乎感受到了南曦苒的焦虑，也一直未睡，在南曦苒的头边打转，时不时地在南曦苒怀里蹭一蹭。

南曦苒摸了摸面面的脑袋，轻轻地和面面对话：“面啊，怎么啦？担心姐姐吗？”

面面就像是在回应南曦苒似的，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南曦苒的手。

仿佛是在说“别怕，别担心，还有我在”。

给了南曦苒不少安慰。

把面面搂进怀里，面面就很自觉地贴近南曦苒的脸卧了下来。

“没事的，”南曦苒蹭了蹭面面的小脑袋，热乎乎软糯糯的，让南曦苒有了些实感。

“没事的，”南曦苒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也弄湿了面面头顶的毛。

“喵~”面面一个激灵，抬起头用大眼睛望着南曦苒。

南曦苒看着那发光的猫眼，出了出神：“你的眼睛就像天边的月亮似的，好温柔……”

很不巧，南曦苒这时候却想起了方恣意的笑容，突然很想看看方恣意，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安心。

面面眨巴眨巴眼睛，迷惑地喵了一声。

南曦苒坐起身，为了不吵醒方恣意，就随手把手机装进了衣兜里。

借着月光，小心地穿上拖鞋，把面面抱在怀里，轻轻地打开房门。

客厅里一片寂静，伸手不见五指。

南曦苒摸索着，一路摸到了沙发跟前，刚想拿出手机看看沙发上的方恣意睡熟了没，面面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喵”叫，在南曦苒怀里使劲扑腾了一下。

这可把南曦苒吓了一跳，手机“啪”地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方恣意转过了身，不过南曦苒并没有发现。

——

方恣意正要进入梦乡，却被一声猫叫惊了一跳，还被猫爪子使劲在脸上呼了一巴掌，直接整个人就被懵了。

一转过身，一对铜铃大的猫眼就撞进视线里，在黑夜里显得那么醒目。

方恣意整个人都被吓精神了，等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发现是南曦苒抱着面面蹲在沙发前。

不过方恣意并没有出声打扰南曦苒，反而是眉头越皱越紧。

南曦苒蹲在地上慢慢地摸索着，她的夜盲症越来越严重了，在黑夜里就和盲人别无二致。

也不知道手机掉到哪里去了，但又怕自己动静太大吵醒方恣意，只能小心翼翼地挨着地砖缝摸过去。

面面挣扎了一下，南曦苒就把它放下了。

面面落地后并没有离去，而是朝着南曦苒手机的方向走了过去。

南曦苒放下面面以后另外一只手就空了出来，于是小心地跪在地上，轻轻挪动膝盖，扩大自己的搜寻范围。

这一系列动作悉数落进了方恣意眼里。

一旁的面面用爪子把手机刨到了南曦苒的手边，然后伸出爪子去划拉南曦苒渐行渐远的双手。

在面面的帮助下，南曦苒这才成功捡起手机。

方恣意看不下去了，在南曦苒手机屏幕亮起的一刹那开了口。

“苒苒……”

南曦苒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藏起手机。

方恣意叹了口气，站起身揉了揉南曦苒的头发，走到一边打开客厅的灯。

面面在沙发上歪头看着发愣的南曦苒，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南曦苒的肩膀，南曦苒这才缓过神来。

揉了揉面面的小脑袋：“谢谢你呀~”

方恣意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一把抱起南曦苒放到沙发上：“不抱你，你还要一直跪在地上吗？”

南曦苒羞红了脸，别扭地转过头：“我又没让你抱我……”

方恣意在一边坐下，沉思了一下，然后认真地问：“苒苒，你看不见了吗？”

“什么？”南曦苒诧异地回过头，她有夜盲症的事情只有南晖知道，难道南晖告诉方恣意了？

想到这里，南曦苒多少有些不高兴，她原本不想让方恣意担心的。

方恣意有些生气：“你该不会打算一直不告诉我吧？你这是夜盲症？夜盲症可以治的啊，你为什么不说？”

南曦苒撇撇嘴不说话。

“地上多凉，我要是不醒，你难道打算一直跪着找手机吗？会生病的！对身体多不好！你怎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啊！”

“但是会吵醒你啊！”南曦苒吼了一句，吼完自己就懵了，带着歉意地看向方恣意。

却没想到方恣意反而一脸受伤：“如果我在你身边都不能帮到你，无法照顾你的话，要我有什么用呢？学会利用我啊傻瓜……”

“啊……但是……”

南曦苒没想到方恣意会这么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有什么好但是的？哥哥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找我就好了！我和哥哥一样，都是你的家人啊，你可不能区别对待~”

方恣意很自然地撒着娇，反而把南曦苒逗笑了。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南曦苒安心了很多，也暂时地忘却了林轩的事情。

但她完全想不到，自己日后竟会因为夜盲症而伤害到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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