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勺抬脚走出屋子。屋内便只留下贝拉一人,门口,程北尧仍站在原地。
贝拉靠在床头,不知该是继续躺着,还是选择起身下床。
正当她犹豫不定时,程北尧再度开口。
程北尧:已经一天了,考虑的怎么样了?
闻言,贝拉一愣,转眸看向门口,正好见到马嘉祺朝着这边走过来。
程北尧将刚从口袋中拿出来的烟,扔了一根给马嘉祺,男人伸手接住。
二人之间的这一动作落在贝拉眼中,像极了狼狈为奸。
原本准备放下床的双脚,放回到被窝中,靠在床头不去理会屋外的人。
程北尧将烟点燃,正准备将打火机扔给马嘉祺,却被拒绝。
男人仅是拿着烟,眸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看向屋内。
程北尧将烟随手一弹,烟灰瞬间落在地上。
程北尧:看样子,你并不能说服她。
话落,视线扫过男人手背上的划痕。
程北尧:她跟马太太长得很像,不过……性子不像。
马嘉祺转眸看向他,幽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暗涌。
马嘉祺:你怎么知道性子不像?
程北尧:见过,在江城。
程北尧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看向窗外的海域。
闻言,马嘉祺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他对程北尧并无太多了解,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沉稳,却能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多年经验,起码可以判断出来这个人品性不算坏,若非逼不得已。
程北尧:好多年前了,当时朱有强还在,她还未嫁给你。
程北尧沉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由岁月带来的沧桑感。
话落,程北尧回眸看了一眼屋内的人。
程北尧:很像,但她没你太太爱笑,笑起来一双眸子闪闪发光。
程北尧仍是记得,多年前在江城,工地上,从一辆奔驰车上下来的梳着一头高马尾的女孩子。
第一眼对上的便是她那一双仿佛装了星河一般明亮的眸子,以及她笑起来时,眼中的星河流动。
但彼时,她身边除了朱有强,还有一男生。
程北尧将眸光落在马嘉祺身上,见他周身寒意四起,轻勾唇角开口。
程北尧:那时候,她身边时常跟着一个男生,很温柔的一个男生。
程北尧:跟现在的严先生,很相像。
话落,程北尧嘴里叼着烟,转身离开。
贝拉隐约能听见屋外人说话的声音,但听的不是很清楚。
听到脚步声,转眸看向门口,正好对上马嘉祺那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眸子。
贝拉拉过被子躺下去,不准备理会马嘉祺。
身后男人的声音响起。
马嘉祺:你还准备拖下去吗?
马嘉祺双手插兜走至床边。
马嘉祺:拖一日便会有一日的变数。
闻言,贝拉准备躺下去的动作顿住,缓缓坐直身子,思忖着。
林宛白:没想到,这么快你便于那人成了统一战线。
马嘉祺:各取所需。
马嘉祺把玩着手中的未点燃的香烟。
马嘉祺:朱氏现在有跟政府合作,朱家那些叔伯眼红的紧,若是日后被他们发现这一事情,只怕事情的结果会更坏。
一句话,直白点明。
朱氏跟马氏的名誉受损,这一点逃不开,但若是他们自己主动出击,则会减少许多被动的因素。
贝拉过于维护朱氏跟朱母,以至于没有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短处与其握在别人手里,还不如直接牢牢的攥着,让人无缝可钻。
马嘉祺见她没有回复,接着开口道。
马嘉祺:兴许朱有强的死,正是这一件案子引起的也未可知。
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转念一想,便又觉得不对,总觉得哪里说不通。
林宛白:林宛白说过,他父亲是你给送进监狱的。
贝拉抬眸看向他,见他神色平淡,并无过多情绪。
林宛白:你还说我之前给你心理暗示,现在你自己不也一样。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马嘉祺低眸,对上她一双带着怒气的眸子,脑海中回想起刚刚程北尧说的话。
林宛白很爱笑,可他脑海中最是深刻的却是她满脸憔悴瘦削的面颊,一双眸子更是透着哀伤与绝望。
贝拉见他不语,嘲讽道。
林宛白:怎么,被我说中了?
马嘉祺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对上贝拉带着愠怒的眸子,胸口的窒息感却是再度袭来,些许不耐烦的说了句。
马嘉祺:今天夜里我跟丁程鑫就会离开,你不想离开,那便待在岛上吧。
话落,男人抬脚转身离开。
本是想说服她答应了程北尧的提议,可二人之间的交谈总是能被燃起硝烟,这让马嘉祺心口更是闷堵的厉害。
贝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攥着被子的手缓缓握紧,咬着自己的唇角,直至咬出血才松开。
小勺端着煎好的草药过来,正好同布满一身冷意的马嘉祺撞见,刚想开口唤人,就看到屋内唇上沾着血迹,一双带着怒意眸子的贝拉。
吓得她差点没将手中的一碗药端好。
贝拉余光扫过站在门口的小勺,随即收了情绪,眸子瞬间温和。
林宛白:你怎么过来了?
小勺:给你送药过来,这个药不能太凉才喝,还是要热着喝有效果。
小勺说着将药搁在床头柜上。
贝拉看去,见药碗旁边还搁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正好搁着蜜饯。
林宛白:谢谢。
贝拉轻缓开口道谢。
小勺:哎,不客气,这药我只是煎一下而已,这采摘的活可不是我做的。
小勺解释着,随后见她情绪似是怏怏的,接着道。
小勺:应该差不多了,现在天气凉,你趁热喝。
说着,端起药碗,小心递给她。
贝拉伸手接过,鼻息间是淡淡的一股青草伴随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
一碗黑乎乎的药,让她下意识的蹙眉,虽不情愿,但想着对缓解自己的哮喘,便闭上眼睛,一口一口的喝着。
味道不算太苦,有少许微甘,一种说不清楚的口感。
小勺见她不算太抗拒喝这个药,心里的石头便也落了地。
药碗并不大,没几口便喝完了,小勺接过空的药碗,递给贝拉一颗蜜饯。
贝拉接过,入嘴,蜜饯的甜瞬间覆盖了草药的味道。
小勺:也许我不该说,但……
小勺看着空了的药碗,小声开口。
小勺:这草药是那位马先生采摘来的,我不太懂你们是什么关系,不过我瞧着他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闻言,贝拉一愣,抬眸诧异的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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