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同登科,不为同属官。所合在方寸,心源无异端。”
元稹把头埋进他怀里,良久,白居易感觉有什么东西打湿了肩膀。
“乐天...我...要成婚了。她是韦夏卿之女韦丛,于我仕途大有助益。”
那一晚,元稹终究是醉得厉害。
不知是谁吻干了他眼角的泪珠,抱着他直到天明。
2.
元稹要调任到梁州了。
从来都潇潇洒洒的白居易这回却像个老妈子,絮絮叨叨地叮嘱:“多带点干粮,路上不够吃...小心劫匪!不要闲着没事儿老帮别人...到地儿记得给我写信!”
元稹一直到了梁州,想起白居易那个婆婆妈妈的样子还是想笑。只是笑着笑着,他眼角也有了些湿润。他行李还没放好就提起笔来,给白居易去了一封信。
“梦君同绕曲江头,也向慈恩院院游。”
轻轻把信贴在唇边,元稹垂下双眸笑了。
不知道白居易那个笨蛋,有没有想我。
在慈恩院玩得开心的白居易,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怎么了乐天?”友人有些担心:“别是在曲江吟诗的时候着凉了吧。”
白居易看看身边的一群狐朋狗友,突然有点心虚。
微之知道自己玩得这么开心,会不会有点生气呀...
这个问题一直折磨他到了晚上,白居易看着大大的月亮,还是翻身下床给元稹写了一封信。
“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做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扬州。”
元稹,你去了之后我还笑着。
只是不再欢乐了。
我想你了。
3.
元稹病得狠了。
他恍惚间看到了当年,自己和白居易把臂同游的时光。
只是后来自己娶了妻,被贬了官...是自己抛弃了乐天啊。
对不起,乐天,这次怕是我又要先去一步了。
苇丛看着元稹病入膏肓的样子,转身拭了眼角的泪,柔声哄他起来:“微之,你的友人来信了。”
“是乐天吗?”元稹突然睁开了眼睛,里面盛满了欣喜和温柔,竟不像一个久病的人了:“快拿过来。”
“不知忆我因何时,昨夜三更梦见君。”
乐天,你不怨我,还念着我。
真好。
信纸上湮湿了眼泪,元稹提起笔来,又缓缓放下,终究是摇了摇头,封好了信封。
“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
是我不配梦你,乐天。
我好悔,可是人生不能够重来了。
4.
昨夜好大的雪。
白居易一夜没有睡着。
昨日远方传来消息...元稹,终究是去了。
也好,他这一生颠沛流离,这也算安安稳稳,不再痛苦了。
他披衣漫无目的地在雪中走着,四野都是迷迷茫茫看不见人影。
白居易终究落下泪来。
可是我呢,微之,你想过我吗。
人人都道你君子如玉,从头到尾,狠心的都是你啊。
白居易抚了抚自己满头的白发,终究是咬破了指尖,在雪中痴痴地写了: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微之少年英才,当是词中帝王。
下一辈子,我要做你不得不娶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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