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地捅了捅身边的官思诺,说:“等下看你的了啊。一般人我不敢打包票,不过我信得过你。你是官思诺啊,景美前后十年难得一见的超级学霸啊。”
“呵。”官思诺一声冷笑。她刚才被我推开之后就保持了异常的安静。
“你怎么了?我刚才推疼你了?没有受伤吧?千万别影响了等会儿的比赛。”官思诺任由我捧着她的脑袋深看浅看,但她本人继续保持高冷的表情说:“悄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洛伊东的名字吗?”
“对呀,为什么啊?”我也很好奇,官思诺竟然还认识我不认识的同龄人。
“因为我去年也参加过这个比赛,而你当时没入选。”
我恍然大悟:“我记得那次比赛你得了一等奖啊,超棒的啊。既然洛伊东已经输给你一次,就会……”
“他是特等奖。”
“什么?!”我如遭雷劈。
“原本比赛只有一等奖,因为他表现实在太出色,如果他得一等奖的话,另外两个一等奖名额就无法评选,所以评委特别为他设了一个特等奖。”官思诺默默地看着我说,“悄悄,这就是刚才被你一把推开之前,我想对你说的话。”
“没事,没事……”我强颜欢笑,“他去年得了特等奖之后可能就骄傲自满了呢?而你就更加虚心向学了呢?思诺,你别的优点不多,可是智商上的事,哪一件输给过别人?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在景美没输过,可出了景美,也不一定。”官思诺叹了口气,问我,“而且,你觉得我是虚心向学的人吗?”
不像。官思诺之所以能成为学霸,和勤奋努力之类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她就是聪明,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得天独厚,特别气人。她爸妈小时候据说也都是神童,全部在二十五岁之前就拿到博士学位,醉心学术,在科学的海洋里自由徜徉、双宿双飞。
官思诺从小就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隔代亲,受溺爱得不行,这才造就她今天这副奇葩模样。
可官思诺说我才是奇葩——“乔悄悄,你这个大奇葩,参加个比赛光知道紧张得洗手,连参赛对手也不知道花时间了解一下!不了解也就算了,本来就是一场游戏而已,还傻了吧唧和人打赌!打赌也就算了,一般人我也就替你抗下了,你还一挑就挑中个终极大BOSS——你这是要逼死我,还是逼死你自己啊?”
我的心中悲痛万分,缓了许久,才顺过气来。我绝望地看着官思诺问:“他刚才说,如果他赢了我要去他们学校做什么来着?你说我现在去和他说这个打赌作废,他会答应吗?”
官思诺无比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悄悄,木已成舟,你节哀吧。”
比赛结束,我毫无意外地沦为炮灰,官思诺拿了一等奖,而洛伊东——不知道是不是主办方上了瘾,又给他颁了个特等奖。
他上台领奖时好像特别高兴,笑得眼睛都快弯成两个横过来的小括号了,惹得我后排的两个女生发出无法压抑的尖叫声——“啊啊啊啊,洛伊东笑了!”“啊啊啊,洛伊东好帅!”
有没有出息?少女的自尊呢?我对她们这种“不自尊自爱”的行为很是嗤之以鼻。
洛伊东发表得奖感言:“这是我第三次参加这项赛事了,是最后一次,也是最愉快的一次。谢谢评委老师公正的打分,谢谢我自己。”
我正在心中大骂洛伊东装腔作势、虚伪丑陋之时,他的眼神突然落在我的身上,在这不算狭小的礼堂里我们隔空四目相交。
我警惕地看着他,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
果然,他看着我缓缓笑道:“另外,第五排正中间穿景美制服留短发的这位同学,欢迎你去建中做客。”
所有人都看着我,包括第一排的评委也回过头,在人群中搜寻洛伊东指的那位同学——我乔悄悄本人。
聪明如我,立刻也左右张望,假装他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别看了,乔悄悄,我说的是你。”洛伊东说完这句不再看我,再次说了声“谢谢”,然后走下领奖台。而我在围观群众好奇的注视中,满脸充血,一边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一边在心里把洛伊东翻来覆去地千刀万剐。
我认为只要我认怂,我和洛伊东的那个赌约就能悄无声息地混过去。毕竟我和他不同校,他总不能跑到景美,再把我拎到建中去吧?就算以后在其他场合偶遇,他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履行赌约时,我也可以说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无法约时间呀……
“官思诺,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这里还有没有漏洞?你用你严密的逻辑帮我搜索一下。”我正专注地和官思诺讨教如何体面地耍赖时,一抬眼就看到洛伊东站在我们面前。
我张口结舌,像正做坏事却被抓到的倒霉蛋。
“小结巴,你见鬼了吗?”
洛伊东挑眉看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讨厌得让我极度想要挠他一脸。
可是我不敢,他是赢家。
我不想去建中当众说什么奇怪的话,而除了耍赖之外,唯一能“赦免”我的人就是他了。
我酝酿着情绪,可怜兮兮的表情才浮起一点点,洛伊东就像猜透了我的心思一样,换成冷眼看我说:“别告诉我,你想不认账?”
“谁说的?”我嘴硬道。
“那么明天中午十二点,建中篮球场见?”
“没问题!”官思诺又在挠我了,我抓着她的手,但眼睛瞪着洛伊东,有种年代海报上的工人阶级架势。
“一言既出……”洛伊东笑得像只大尾巴狼。
“驷马难追!”
他等我说完这句话,满意地转身,背对着我们晃了晃手,连声再见也不说就走了。
“这个家伙,太气人了。”我扭头看向官思诺,在她脸上看到了深切的同情。
“悄悄……”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抬起手,阻止她继续往下说,“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给他们建中的留话柄,说我们景美,不过是一群言而无信的女人和娘炮——我们景美娘炮是很多,但也不能这么被人羞辱啊?他们那种话,充满了深深的性别歧视,是极端错误的。所以明天,我一定得去!”
“悄悄。”官思诺“啪啪”鼓起掌来,貌似一脸崇拜地看着我,“你是个英雄。”
“那当然。”我又高兴起来,勾住官思诺的肩膀亲热地说,“那个,你明天陪我一起去。”
“啊?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你,你可是我‘死党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人。”
“哎哟!”官思诺哀号,“我的命,真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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