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冬日里的寒意未能进入小小的屋内,粗壮的枝干在窗外饱受风寒的洗礼,有序地摇曳着,唯有断断续续的蛙鸣与冬日极不相符。
孟初独自在屋内低语:“已经掌握了大部分证据。”
“上级派了一名刑警,大概今天到达c城。”电话里传出低沉的男士声音。
“明白。”孟初说。
“对了,明天你们互相碰一面,这次是袭入土匪窝内部凶险万分,多个人多份保障,上级委派的那位是卓群,年纪与你相仿,便有赫赫功勋。”
孟初一听肃然起敬:“我会拼尽全力完成任务的。”
“我已经将那位警官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了,他也知道你,你们先联络一下,好打个照面。”
“嗯。”孟初慎重的回答。
“小心点,活着回来。”
“好。”
孟初放下手机,注视着摇曳的枝叶,一呼一吸很是平静,然而脸上全是肃穆。
她点开陈生的微信在消息栏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退了出来。
她从柜里拿出本子,扯下一条纸,黑色的笔墨很快染过白纸,一黑一白,格外醒目。
总有万般不舍,却也只是个人小情。面对国家就得拿得起放得下。
她会活着的。
如果陈生真的是他们那边的,她也会亲手将他带入归途。
孟初像一往一样,将它叠好,放入手机壳内。
“姐...姐。”孟初循声望去。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软软糯糯的看着她,声音异常沙哑。“还...不...睡吗?”
“姐姐要工作,等会就睡。”给女孩起了杯温茶插入吸管,让她捧着润润喉。去医院看时,医生特意嘱咐,喉咙长时间不发生声,声音有些轻微破损,不能立马开口说话,要多喝水,少说话,按时吃药。
孟宁生纯净的看着她。孟初将女孩抱在腿上:“喉咙难受的话,就写字。”
孟宁生点点头,却依旧开口,说话有些磕磕绊绊:“姐姐,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会言...无...不尽...的。”
“好。”孟初口头上答应了,可不会去问,毕竟那段时光太过黑暗,连她都不敢去回想9岁时那段黑暗,更何况小宁生还那么小,她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孟宁生知道姐姐肯定不会来找,上辈子她也是这样。她必须帮她。直接说出来太过突兀,还是得在无形中给姐姐帮助。
她得好好保护自己,来守护好姐姐。
孟初将小家伙哄好,与那位定好时间。让她因为意外的是,那位警官也叫陈生。
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不住的担忧。
她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了。
——
陈生,陈生...
还未来得及将思路理清楚,锥心之痛,痛彻全身。
孟初颤颤巍巍的拿起柜子下的用具,从冰柜中取出屯好的冰,咬着牙,忍着痛,将自己关进浴室内,不一会儿冰冷的浴室寒气更甚,点点血渍染于澄澈的清水中,异常红艳。
孟初咬紧毛巾,却依旧止不住打颤的牙关,轻微的闷哼声在喉咙间徘徊,颈上满是水渍,已分不清谁是水,谁是汗,谁是泪。抬起胳膊鲜红入目,肉体上的疼痛,一阵一阵地刺激着大脑。
看向大门,她很庆幸这间屋隔音能力很强。
要不然指不定小家伙要怕成什么样。
意识的回归半宿的折腾,让她累到不行。
她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害人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做这么恶毒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人不顾一切要得到它?
为什么人类会喜欢互相伤害?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坏人?
所有的不满的情绪都在此宣泄出来,可这一刻也往往比任何都清醒。
生存,他们需要生存。
这个时代并不是最好的,却比以往也是最好的。他们在冲破,竞争,却在渐渐贪婪,欲望。
希望再下一个时代社会能够完全安定,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但会有着更好的时代。这个是她一直坚持所认为的。
在最后一刻,孟初想到了陈生。
第二天,孟初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将衣服裹得更厚了。
孟初牵着宁生的手,同她一起来见哪位年轻警官,虽说很突兀,但把她一个人放在那个出租房也不太安全,还是带在身边安心点。
小宁生很听话,安安静静的跟着姐姐左右。
“陈警官,我到了,您的具体位置在哪?...嗯。...好。”喉咙的沙哑程度比预期的还要严重,孟初已经完全听不出自己原本的声音,近整夜的未眠,再加上过度的失血,脸上毫无血色,满脸的憔悴,只好化个淡妆,才堪堪有了润色。
感受到衣角轻轻地向下拉的重量,孟初蹲下来微笑无声的询问。
孟宁生从口袋中拿起草莓味的润喉糖,捧在手心里递给她。
孟初顺着她的手咬入口中,眯起眼睛,露出酒窝:“谢谢宁生。”
孟宁生握住她的小指也笑着看着她。
只觉得姐姐真的很爱甜的糖。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种嗜好皆因一人而起,皆因一人而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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