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苑内的蜡烛被吹灭,瞬间暗了下来。
几匹绸锻被随风抛出,交叉在空中,纸片也被飘扬而下,随后便是一位公子从天而降。
他身着一袭白衣,简洁却略带华美,持玉笛的手骨节分明,为他增添了几分莫名的性感。
交相映衬之下,佛若九天仙人一般,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刚刚还同她们争吵的两人立刻化身小迷呼喊起来。
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花想容还有些不以为然。
花想容“有那么夸张吗,乐师而已又不是真神仙,能有多好看……”
然而待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花想容便不争气的被他的美貌所深深吸引。
光洁白暂的脸庞配上勾人的桃花眼,简直面若中秋之月,春晓之花。
花想容“他就是真神仙。”
…………
云寒将手中的玉笛抛下,去弹奏身后的古筝,声声入耳,花想容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台上之人。
直到花琉璃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
花琉璃:“容儿,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花琉璃:“我们趁机各处走走,找个人打听一下。”
花想容“哦哦。”
…………
花想容跟着花琉璃出了乐坊,两人四处转悠着。
花琉璃:“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分头行动。”
花琉璃:“得到的信息也会更多一些,如何?”
花想容“那我去那边。”
花想容指了指南边,花琉璃点头,两人就此分开。
…………
花想容开始自言自语。
花想容“得找一个乐师,最好长得好看一些,再找个小房间。”
花想容“和他细细打听一下,眼下玉京官员的情况。”
花想容“怎么感觉越走越不对劲了?”
…………
裴济怀给姬元溯送完面具后本打算直接回去,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仔细瞧了瞧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裴济怀:“容县主?她怎么会在金玲苑……”
突然想起姬元溯之前说要好好查查她和花琉璃,裴济怀便跟了上去。
但在看到花想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他沉默了。
裴济怀:“容县主这是……路痴?还真是想不到啊。”
算了算了,谁让太子殿下让查她呢,她再这么转下去,估计转到天黑都走不出去。
想到这里,裴济怀拦下一个路过的乐师,把他的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随后上前拍了拍花想容的肩膀,因为太过匆忙,还差点说漏嘴。
裴济怀:“容……不是,这位贵客,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花想容看着突然出现的裴济怀,问。
花想容“你也是金玲苑的乐师吗?”
裴济怀:“正是。”
花想容“那不知可有空陪我聊聊。”
裴济怀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
裴济怀:“贵客这边请。”
…………
两人来到一间屋内,尴尬地面对面坐着,都默契的一言不发。
裴济怀看着花想容脸上的伤,暗自道。
裴济怀:“还真的受伤了啊。”
花想容没听清他的话。
花想容“你说什么?”
裴济怀:“没什么,那个贵客你渴不渴?”
裴济怀给花想容倒了杯茶,顺便把点心推到她面前。
然而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果不其然,气氛更冷了。
花想容尴尬地抿了一口裴济怀倒的茶,又十分给面子的尝了口盘子里的糕点。
花想容“谢谢,你们金玲苑的点心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啊?”
裴济怀:“贵客叫我济怀就好。”
裴济怀也不再客套,直奔主题。
裴济怀:贵客,您有什么想问的吗?
花想容“我刚刚在乐坊里,看到了一个贵女,她身着非常富贵。”
花想容“然后占据了最好的位置,身旁还跟着一位穿蓝衣服的女子。”
花想容“哦对了,她长这个样子。”
花想容用指尖沾取了杯中剩下的茶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花想容“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珠圆玉润的,头有这么大,还戴了很多的花。”
看着花想容期待的眼神,裴济怀默默喝了口水,这让他怎么猜?
裴济怀:(容县主啊,你是来克我的吧?)
虽然心里已经咆哮了无数次,但身为大理寺少卿,裴济怀表面看上去还是十分镇定。
裴济怀:“贵客再展开说说?”
花想容“她脾气不太好,而且,还说自己是什么敏奶奶。”
裴济怀如释重负。
裴济怀:“嘉敏郡主!”
花想容“对对,就是嘉敏郡主,快跟我讲讲。”
裴济怀有声有色地讲起来。
裴济怀:“她父亲是户部尚书,母亲则是顺安公主。”
裴济怀:“父族之中,有擅布帛通商之人,堪称满门权贵。”
裴济怀:“自是有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资本。”
花想容吃了口糕点,问。
花想容“田尚书。”
裴济怀:“是个典型的妻管严,往日与朱御史,姚侍郎关系最近。”
裴济怀:“这三人号称缙国三文士。”
花想容给裴济怀递了杯水润喉。
花想容“那姚侍郎呢?”
裴济怀:“四肢无力却好舞蹈弄枪,耳根子极软,最好跟风。”
裴济怀:“对三文士甚为不满,认为应该是缙国三剑客。”
裴济怀:“姚待郎与田尚书素来关系亲睦,两家女儿来往密切。”
裴济怀:“姚文茵姚小姐喜欢读话本,但是眼神不太好。”
裴济怀补充道。
裴济怀:“哦,对了,听闻她最喜欢的话本先生是三只狸奴。”
闻言,花想容不禁咳嗽了两声,弱里弱气地问。
花想容“三只狸奴有什么特殊的吗……”
裴济怀:“那可是三只狸奴诶,贵客没有听说过吗?极有名的话本先生。”
裴济怀:“就连我都喜欢他的南安传,可惜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第四卷。”
花想容心虚地喝了口茶。
花想容“会有的,肯定会有的。”
花想容“再说说朱御史。”
裴济怀:“膝下唯有一女 年纪尚小,一家人甚是疼爱,被视为掌上明珠。”
花想容“可以啊济怀,知道这么多。”
裴济怀嘴角上扬。
裴济怀:“贵客过奖了。”
花想容“对了,我刚刚在乐坊还听见她们提到太子殿下了。”
花想容“那你能再说说太子殿下吗?”
裴济怀惊讶地站了起来,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裴济怀:“你要我说太子殿下?”
花想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激动,疑问道。
花想容“不行吗?”
裴济怀坐了回来,喝了口茶压压惊。
裴济怀:“也不是不行,你想听什么?”
花想容“比如,他的样貌在玉京能排第几,还有他的行事作风之类的。”
像这种骂上司的话,裴济怀会说吗?笑话,他和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
裴济怀:“太子殿下这人长相十分简陋,作风极其凶残!”
花想容“啊?”
花想容惊讶于他的果断,裴济怀刚才在说其他几位的时候都想了几秒。
唯独说到太子殿下时,没有一丝犹豫,这都让花想容怀疑起他和太子是不是有仇。
花想容“简陋吗?我觉得他挺好看的呀。”
裴济怀:“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个眼睛,不简陋吗?”
裴济怀坚定的语气,让花想容迟疑了,一时竟说不出有什么问题。
花想容“你说的对,太子殿下长得确实简陋。”
裴济怀:“对嘛,贵客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花想容摇了摇头。
花想容“今天聊的很开心,我下次再来金玲苑找你玩啊,济怀。”
裴济怀一惊,那岂不是要露馅?
裴济怀:“倒也不必了吧……”
花想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花想容往裴济怀手里塞了块碎银,跑了两步,又转头笑着拜了拜手,这才消失在对方的视线里。
…………
看着手里的碎银,裴济怀笑了笑。
裴济怀:“容县主这人不也挺好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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