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了他二叔的信,心里是咋想的?”小悦听出了些眉目,问姐姐。
“我……怕和他的事儿黄了!”
“嘿,怎么会?你这是瞎担心?再说,他那样子,找到你,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你还担心这个?”小悦无所谓的笑了。
小愉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到时候,他慢慢变成国家正式工,端了国家饭碗,我是啥……一个农民……,唉,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姐姐我这心都痛死了,你还取笑我?”
这个问题小悦倒没想到,但她立即又嗤嗤一笑:“姐,你可想得真远!再说,农民怎么啦,咱中学的杨老师你知道吧,他也是堂堂正正的国家正式工,她老婆、那个开缝纫店的女裁缝,不也是农民么?人家感情还好得很,也是两个闺女,一个上高中,一个初中,过得日子好着呢。”
小愉眼睛一亮。
小悦的话有些点醒她了。
她说的这个杨老师,是人人都知道的,有个叫法,叫什么“半边户”,就是夫妻双方,有一个人吃国家粮、端铁饭碗。
她心情好了许多,搂了一下妹妹,说:“妹妹,还是你聪明、脑子活,什么事儿到你这,一下就想通了!”
小悦嘿嘿笑:“这个当然。你也不想想你妹妹我是谁?是回回考试学校前三名的人。这点小事儿,还能拦住我?”
小愉也笑:“你呀,夸一下你,尾巴就翘上天了!”
两人调侃几句,小悦又问:“那你们怎么打算的?冬哥怎么想的,他给你说过没?”
“你哥说,眼前这个机会他不想错过,但又舍不得我,也是心里矛盾着。 “后来,他看出我心里不乐意,就说:现在农村的世事你也看见了,虽然温饱解决了,但离好日子还远。要想日子过得好,就只有出去找钱。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了、有人去广东打工了么?在这以前是敢想的事么?广东,多远啊,千里之外,火车都要坐两天一夜,为啥呀?还不是为了找钱!
我就说:咱在家里养猪也能挣钱。
他说:养猪是挣钱,可那是挣的苦辛苦钱。一年还得吃那么多粮食,红薯,土豆,包谷,……都给猪吃了,一年的忙活就为两头猪、多的三头,人累得够呛,也就挣个千儿八百。
我知道他已经决定了,心里不舒服,哭了起来,说:你不就是嫌咱农村人没出息吗?
你哥笑了,哄我:说傻话!我不也是农村人?
我跟他闹,说:你去了就不是了,是吃国家粮的人!
他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说了这句话就不吭气了,埋着脑袋想事情。我就觉得我闹得有些没有道理,就想:我怎么能扯他的后腿,不让他进步呢?哪有……哪有想自己的男人一辈子呆在农村没出息的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说到后面这句话,小愉脸红了,明显的咔了咔,想来是自己承认冬哥是她男人害羞了。好在,妹妹仰面躺着,并未看到。
小样!还没结婚呢,就“自己的男人”?
小悦机灵得很,虽然没看见,可听的出来。默然笑笑,并不点破,插嘴说:“姐,你总算想明白了,还不太糊涂!”
小愉不依,捏了捏妹妹脸蛋子说:“哪有这样埋汰你姐姐的?”轻轻叹了口气,又说:“……后来冬哥说,他是这样打算的:现在咱爹咱妈们身体还行,能干活儿;妹妹年纪还小。他正好趁这个坎儿出去,扎稳之后把我也接出去,在他上班的地方谋个事做。两……两口儿在外好好儿干上十年八年,家里一切用度解决了,咱爹妈就不需要种那么多田地。
我说:那田地荒了怎么行?
你哥说:咋能让荒了呢?给人租出去。那些有劳力的,巴不得呢!
我没话可说,心里总不踏实。他又说:到时候咱爹妈如果实在无聊,把前后的菜园子种点菜就好。正好妹妹也上到高中了。说是妹妹你读书好,将来指定上大学,存下的钱,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哥他……真是这样说的?”小悦睁大眼睛激动的问。
“那自然!这还有假?姐能拿这事开玩笑吗?”
小悦听了这话,对冬哥的印象顿时改观了。因为他这所有的考量,都是站在孙家的立场。虽然他和姐姐还没结婚,但所有思虑问题上,俨然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一家之主的女婿位置上了。
小悦心里感动,就侧身抱住姐姐的腰,又问:“姐,那你咋说?”
“我能咋说?他都安排的妥妥的,我……我能不听他的?”
小愉话说得吞吞吐吐,小悦没看见姐姐的脸,也能想像出她那满脸的得意。她也听出了那话语中的甜意,然而,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无奈。
小悦能理解她,大约是舍不得与冬哥短暂的分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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