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并没有瞒着我她手术的时间,相反,她还特别主动的告诉了我。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她不想让我在手术室门外等她的事实。
她说,让我在病房里等她回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我是想说我想要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等你。我想看着你,看着你平安,而不是看着平安的你。
我想,她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种方式的吧?
但她还是选择如此。选择以她自己的方式保护我,或许能称之为保护。她把她的意愿她的想法加之到了我的身上。
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看吧,就是这样。我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看着医生和护士把她推走。她和我挥了挥手,应该是挥了的。
我没有反应。我感觉很难受,有点想吐,还有点晕。我好像有点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又好像能听到更多的声音。
她们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是站着还是坐下还是躺下。
病房并不是很大。可能是因为我看的久了,觉得这个病房有点小,但有种莫名让我温暖和寒冷的感觉。仿佛身处冰天雪地手里拿着一个热水袋。这是我能想到的不太文艺但简单的解释。
我看向桌子,上面还有早上买的豆腐脑。我在想,要不要喝点呢?已经四顿没吃饭了啊。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我就有点想吐。
想着想着我就笑了。真是矫情呢,怎么也不该吐啊!以前每天都想喝的东西。
从不浪费食物的我最近两天没少浪费食物。但就是控制不住啊,我不想这样的。
我看到柜子里放着牛奶和面包,那是来看妈妈的人买的。这样说可能有些生疏,但我就是不太能记得她们。
我记不得她们的长相,实话说,我也不大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只是依靠感觉来辨认她。与之相处很长时间,深深记住她给我的感觉,认出她,喊出她。这是我能做到的难又简单的事。
有时她们会换衣服,每到这个时候认她们我就感觉尤其困难。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注意,我努力过的。
所以我时刻保持笑脸,对每一个人都微笑,这样她们就不知道我有时会认不出她们。
有时也不是这样的,我能看到她们长什么样子,但我记不住,而且我觉得长得都差不多,我总能看到其中一些地方。
看电视时知道一个词那是脸盲,但我这种和脸盲又有些不同。索性我不是色盲。
我站着站着便累了。于是我便坐了下来。我坐在了床上。
床上似乎还有妈妈残留下来的体温和气味。
坐下后我抱着腿,以一种蜷缩的姿势坐好。有种抱腿取暖的感觉。但我知道我不冷,起码生理上是不冷的。
只是这样的坐姿能给我安全感,就像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一样的安全感。
恍惚间,我在想着,这是不是还只是个梦,梦醒了,妈妈什么也没有发生,而我也没有离开学校,离开安安?
但抬头看发现还是如此。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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