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好的那天是周五,我从周四下午就紧张起来。
止不住地见缝插针思考我们的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毕竟表白过后的正式见面这是头一次。我是不是应该稍微打扮一下自己?可是我从何下手?
单是这样无聊的耽误时间的想法,占用了我许多时候。回过神来,同桌的一张练习卷已经写完大半——我晚上回去要加班做作业了,唉。
晚上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很慢很慢。
湖面映着仍旧灯火通明的教学楼,那是实验班所在的二号楼,我从所在处望去,想着此时的章远在做什么。
“想什么呢?”兰一飞居然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啊,还没回去?”
“路过啊,看见湖边很美就多看了两眼,你看,今晚有星星。”
我抬起头,“是诶!好久没有认真看过天空了。”
“偶尔放松心情嘛。”
“好冷啊,我要回宿舍补作业了,晚自习布置的卷子我现在还没做完。”
“有不会的吗?可以明天中午带上,我和章远都在,或许可以帮到你。”
“好,我准备了好多不懂的问题,明天挨个问你们。”
“我们俩尽快吃午饭,然后去五楼教室等你。”
“嗯。”
我打开小桌的台灯,坐在宿舍床上开始恶补晚自习的试卷到深夜。眼皮几乎已经支撑不住,可大脑却活跃得如同回归大海的鱼,不断地翻腾着、思索着。
室友早已进入梦乡,我俯首桌前,回忆着这周以来如梦似幻的一切。从圣诞节的长信,到互诉真心,再到明天即将到来的补课约定,一切都是我过去三年心心念念的场景和结果。如今真的要面对这真实,我竟有些许不安。
不知不觉,我想到睡去。
第二天中午,我快速吃过午饭,紧急回宿舍重新洗脸护肤,整理头发。
看着镜子中的我,有种陌生的自卑感席卷上来。本就不算白皙的皮肤,经历了中考之后去三亚旅行的暴晒,同时军训又雪上加霜,肤色黯淡无光。从初中就断续存在的痘印瑕疵,素颜状态下也暴露无遗。
没办法,就这样硬着头皮走吧。
从阳台上取下吃饭回来就挂起散味的校服,看了眼表,我边穿边跑下宿舍楼。
很少在午休这个时间点从宿舍去往教学楼,我哼着小曲儿努力缓解心中紧张,而一路上看树看水看阳光,都是极致温柔。
接近我们约好的教室,我习惯性敲敲门。
一个脚步走近,“你来啦,怎么还敲门?”,是兰一飞。
“哎呀,我习惯了,总觉得没人用的教室是办公室。”
“快进来吧,没人,以后直接推门进。”
我走进去,环视一周。无人使用的教室略显空旷,桌椅很少,摆放有些凌乱。好的是,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整个教室的温度非常舒适,是我钟爱的暖色调,像极了电影场景里的温馨画面。
而最终的目光,落在靠墙边桌子旁的章远身上。
他见我进门,立刻站起,好像有些局促,害羞地挠挠头。
“坐吧。”还好有兰一飞,他的存在让这个场面自然了许多。
我走上前,在章远对面落座。我们仨就这样围着一张靠墙的小桌子,开始正式为我补习。
“你有没有带你想要问得问题?”章远很快进入状态,没有一句闲话就单刀直入。
“唔,其实生物还好,但是数理化我找不到问题,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跟上了。”很显然,我的答案令人无语,但着实是实话实说。
“没关系的,我带了所有理科相关的书和练习册,我们可以先一起计划一下,从头开始给你讲也没问题的,基础打扎实就好。”他温柔回应,思路清晰,似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对对对,从头开始也可以,我顺便也学习一下实验班的方法。”兰一飞说道。
“从数学开始可以吗?毕竟文理分科之后也蛮重要的。”章远翻着书,一边问我。
“嗯好。”
我们一本正经地开始了这次认真的补习。
我很努力地听他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知识点,不时与兰一飞交流几句。
章远手中的笔没有一刻放下,某一瞬间好像回到初中坐同桌时他为我讲题,总是看一眼题目又看一眼我,我乖乖地坐着认真回应他,丝毫不敢有眼神接触,更是没有一秒走神。
……
这样的补习持续了近半个月,那段时间的学习从未疲惫,尽管贡献了午休。可以见他,可以学习到不懂的知识,一举两得,何乐不为,我的初衷即如此。
只是恰巧,对于化学最不擅长的我,在辅导时让化学长项的他茫然了。
“我去拿水杯,你们先继续。”兰一飞说。
“嗯。”
“那我们要等他吗?”章远问我。
“你可以先给我讲,兰一飞化学比我好很多,他应该没问题。”
“那好。我们继续看,这个氧化还原反应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嗯,那我把这个写下来,是需要记住的哦。计算时需要先明确这个才能列出来方程式。”
“好。”
“还有常见的吸热反应以及现象,我都帮你总结下来了,你只需要记住就好啦。”
他拿出提前准备的笔记,一一为我讲解。在熟悉的声音里,我的目光从他的笔尖,到他的手,又上移到他认真的脸,我忍不住溢出笑容。
“怎么了?”他问我。
“没事。”
“这里我没有讲清楚吗?”
“没有,你继续。”
暖气和阳光一起把教室烤得暖烘烘的,章远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讲着化学反应的原理,仿佛在这些字母和公式中就可以看到我们的未来。
彼此相爱,那个瞬间就在我的回忆里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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