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一万年,也难以诉说尽这瞬间的永恒。
你吻了我,我吻了你。
在冬日朦胧的清晨,清晨在蒙苏利公园,公园在巴黎。
巴黎是地上一座城,地球是天上一颗星。”
初读普列维尔这首诗,只觉浪漫非常,这是可以细致入微又可以宏大辽阔的浪漫。
再读,是我们互表心意之后,才更深入地体味个中滋味。于我而言,冬日暖阳映着你的脸庞,我们背靠着光从落地窗前并肩走过,你伸手拂过我的头发,我望向你的瞬间,看到你也在凝望着我。
我们始终忍耐着没有亲吻,甚至没有牵手。
但我知道,你义无反顾与我一同沦陷在初恋的海洋,肆意漫游。海水漫上来,我们谁也无法呼救,哪怕畅快一刻都是永恒。
我和章远的柏拉图恋爱以一封信为源,就这样开始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们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络过。很难想象和自己喜欢的人彼此表白之后,还能忍住不见面的少男少女,我们正是这平凡世界中,陷入恋爱后仍然小心翼翼的两个“奇葩”。
而兰一飞,许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纽带。
“肖遥,你的男闺蜜来找你了。”班里同学对兰一飞的认识要比章远深刻得多,毕竟三天两头他就会出现在我的教室门口,送信、送信、送信。
之前大多数时候,我和兰一飞通过书信方式交流,后来他手里的一部分变成章远的,来来回回,他便成了我和章远的恋爱中极为必要的中间人。
我跑到教室门口,“就想找你聊呢,月考成绩出了,还是一千名出头,我真的累了。”我习惯性向他吐槽道。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喏,章远写给你的信,你之后回复我或者他都可以。”
“什么啊,神神秘秘,你们俩密谋策划什么了?”
“你看了就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好。”
我回到座位,打开折叠整齐的纸,首先入眼的是抬头和落款——X与Z。没错,X是我,Z是他。谁也没想到,这不经意的简便称呼,竟成了从今往后我们对彼此的专属昵称,这个字母将永远代表他。
信件不长,多是些日常分享和表达思念的心情。我明白,实验班课程紧张,除了一同进行课间操和午饭,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空闲重合的时间。
见字如面,他刻意写整齐的字迹,像极了幼儿园小朋友在老师面前努力表现自己认真的样子,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在初中每一次收作业时把他龙飞凤舞的字体熟记于心了。
“听于何他们讲,你月考成绩不太理想,一定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节奏。你们化学老师是那个有口音的国家级优秀教师吧,他讲得不错,但是我知道你确实也不擅长。
我和老兰商量了一下,如果你愿意,我们给你补课。每天中午我们可以午饭后抽出一些时间一起学习,把你不懂的都给你讲明白。放心吧,有我们在,不会让你落下的。
抽再空回信,先忙自己的事情,更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
他的言辞尽是真诚,我明白,他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并未回信,我当即去找了就在我楼上的兰一飞。
“你们俩什么时候商量的补课啊?”我问他。
“前些天章远来我们宿舍找我了啊。”
“他说什么?”
“主要是他们班时间安排太紧张,而且他也太害羞了,根本不敢自己去找你,所以只能找我说。他说看了年排成绩,怕你心里不舒服,因为排名影响学习心态,所以想帮你解决一些。我们商量了一下,就用中午时间给你补一补。”
“中午,去哪里啊?”
“顶楼有两个空教室,我们可以去那,门不上锁,我们班偶尔会有同学在里面自习,不过你放心,我们都给你安排好,你来就行了。”
“兰一飞。”
“嗯?”
“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
“嘿,不用跟我矫情哦,你认真学就好了。”
“我一定会有进步的,那就明天中午开始?”
“好,我晚上回去跟章远说一声。”
“那交给你啦,我先走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的约定从口头达成。
每每想起那个冬天的午后,脑海里全部都是在顶楼的空教室里,阳光把整个空间照暖,我们仨围坐着一张靠墙的小桌子,近距离地面对面,活跃在那些数字、公式和化学元素里。
即便我听懂得十分困难,可那懵懂的来自爱情与友情的火花,在那些时日里,劈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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