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已坑】】】
如若青春是一场张皇,我庆幸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人愿意冒着枪林弹雨与我相拥。
———————题记
转眼又是一场盛夏,我穿着学士服再次漫无目的地在那条林荫大道下闲逛。
大风从远处涌来,将悬铃木浓绿的枝丫摇晃地簌簌作响。天光晴朗,炎日筛下疏影,在滚烫的水泥地板上沿途作画。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刚好是上午11点30分。还有半个小时,大二的学生就要下课了。
居然还有那么久…我叹了口气,决定先去食堂打好两人份的饭菜,坐下来慢慢等。
因为还没下课,打饭窗口只稀稀拉拉地立着几个与他一样穿着学士服的大四学生。
大概是因为那件衣服的作用,今天打饭的阿姨显得格外地慈眉善目,在往餐盘里打荤菜的时候手居然也不抖了。
将饭卡放在挂壁式感应器上才发现减去这两盘饭菜,余额刚好不到一款钱,仿佛一切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便都计算好了似的。
即将就要离开,心里却突然有些不舍。
身后的饭堂大门,一下子涌进来许多学生,清冷的窗口一下子沸腾起来。
现在距离下课还有不到20分钟,这个点来的,不是老师放了水,想必就是这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得太过聒噪,学生对自己有些宽容。
一年前C大的食堂承包给了几家外商,大家在竞争之下,产品不仅丰富起来,就连味道也趋向于大学生的口味,在加上学校食堂的承包户都是通过竞标才能进入,因此质量也会经过严格把关。
这一连串的因素,直接吸引了许多学生的注意力,食堂也餐餐爆满。
于是“抢食堂”这个词也很快在全校风靡起来。
我加快脚步,端着餐盘选了个靠窗角落的好位置。
我拉了一下风扇下的吊绳,几秒后,扇叶开始转动,耳边响起轰鸣。我心里闪过一丝庆幸,好在墙上的风扇还能用。
再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课还有12分钟,在片刻犹豫之后,我点开微信,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下课后,直接来食堂,还是之前的老位置,饭菜已经帮你打好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仿佛呼吸都因为心头的紧张而加重了些。
突然。手机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我故作镇定地闭上眼,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睁开眼。
屏幕左下方的那个绿色框里,是为时5秒的语音。
这家伙…难不成已经下课了吗?
我带着一些怀疑点开语音框。
不行。声音太小了,这样完全听不清内容。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异样的眼光后,才将手机稍微调大了一些音量,然后将听筒对准了耳朵。
低哑而磁性的声音如同电流很快穿过我的耳膜,敲打着我敏感的神经。
脸上瞬间发起了烧。我熄灭了手机屏幕,然后仰起脸让风扇对着自己吹了吹。
窗外响过蝉鸣,他说的话如同潮汐在脑海里再次蔓延开来。
【谢谢亲爱的冯宝儿。】
心脏在胸口猛烈地跳动着,如同一头被囚困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挣开牢笼。
不可以这样冯陈。我告诫自己,你马上就要踏进社会,也是时候该好好做打算了。再这样拖下去,无论是对他还是自己都不是明确的选择。
因为羞涩而泛着红色的指尖抓着桌子边缘,想要借以平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要占个好位置,连筷子都没来得及拿。
我真的是要被自己蠢哭了,去拿筷子的路上比起占位子的路更加拥挤了,装着筷子的塑料框子刚好挨着汤的铁桶。
我将手伸过去,好不容易才透过人与人的缝隙抓到两双筷子。转身的瞬间,刚好与一个端着热汤的小妹妹擦肩而过,只差那么一点点,真悬。
否则今天下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在还学士服的时候解释。
这跟别人租来的东西可比自己买来的东西更加金贵。架不住磕碰,不能下水,染上什么异味自然也不行。
在脑补的瞬间,适才走过去的小妹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处在原地扭过头来,甜甜的喊了一声学长。
“啊?”我用筷子指了下自己。
“嗯。”小女孩点点头,蜜桃粉色的唇角弯成一轮新月:“祝你毕业快乐。”
我笑着回:“也祝你快乐。”
下课铃声骤然想起,扎着两条长马尾的女生捧着汤和她的朋友寻了个位子坐下来,不时往我这边一指。两人都是有说有笑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学士服。果然,还是太显眼了吗?
我又挤到饮料区买了一瓶柠檬水才回位子坐下来。
在焦灼的等待中,再次打开手机,屏幕上除了刚才他发给我的语音,便再无其它。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了哪般蛊惑,居然又将耳朵贴上去听了一遍。
虽然这一遍并没有听完。
因为,在“亲爱的”三字之后,我抬眼便看见了他。
他从阳光走进阴影里,头顶呼啦旋转的三叶吊扇带来的徐风,将他额前的头发向上吹起。
他笑着和几个玩得好的室友道了别,然后视线好不犹豫的望向我,就那般清风朗月的笑了。
修长遒劲的小臂向上一甩朝我摆手,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动作,却如同一只亚马逊河的热带蝴蝶,轻轻一掀翅膀,便惹来一场龙卷风。明明隔着十几米的遥远距离,我却仿佛能听见他皮肤下的血管脉动,能嗅到他身上浮在汗腺之上浅淡的薄荷香。
他是朱祁,是大二计算机专业的系草,也是我的男朋友。
虽然我们的关系并未公之于众,所有人只当我们是玩得比较好的哥们,但我并不是很计较这些。
我还记得他跟我告白的那天早上没等妈妈来叫,我便醒了,然后下楼去买了煎饼果子和油条豆浆,吃得饱饱的才去的饭店。
为了给自己换一台新的手机,我不得不利用宝贵的时间去打工。
在杂物间换好工作服(说是工作服,其实不过是在胸口绣着饭店名字的翻领短袖),他便打了桶水,润湿了帕子,然后开始打扫起来。
不一会儿老板和几个同事也来了,大家换好了衣服,在门口站成一排,开始喊口号开早会。
散会后,大家便各自领了任务,忙开了。
那天刚好轮到我理菜,端了个塑料板凳坐在厨房门口,从菜筐里刚拿出一只土豆准备上手,就听见耳边一阵轻微的振响,我狐疑的抬头,只见其他人都有条不紊得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握着削皮刀的手下意识地往自己大腿上一摸。
平时上班期间我原本是不带手机的,大概是来的路上没插耳机听歌,手机揣在裤兜里就搞忘了。
那串号码我并不陌生,但也没好当着厨房那么多的人开小差,只好挂断了。
刚将一颗土豆削了不到一半,手机便又响了起来。
我有些尴尬地捂住裤兜,不远处拴着围裙择葱的大婶眼皮上挑,停下手里的活计,伸手扒拉了一下冯陈的胳膊。
“孩子,你那电话一直响也不是个事,还是听一下吧,万一有什么紧急的事呢,可别耽误了。
见我面带犹豫,大婶又挤眉弄眼地补充道:“放心吧,俺帮你打掩护。”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刮皮刀和手里的土豆放下,然后解下身上的围裙。
“不…不好意思啊,”我勾着腰朝大神笑了笑:“那个,我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儿老板来了要是没看见我…”
“我就说你闹肚子,去解手了。”大婶将一只削好的土豆丢进不锈钢盆里,抬手摆了摆放我放心。“快去吧。”
从厨房的后门出去,便是一条临河的小道,过往的大车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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