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身殒,夜神称帝,仅眨眼功夫,六界便易了主。
润玉坐稳帝位之后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囚禁荼珧,废掉她的全部修为,她将会日日承受天雷之痛,永生不得解脱。
他将自己曾经受过的万般苦楚,尽数还了回去。
弦月他仍是不愿见我吗?
弦月倚靠着房门站立着,相较于之前,她的身形看起来更加单薄,好似稍不留神,便要消散在风中了。
“殿下,将要入夜了,您早些休息吧。”
门外是邝露声音,从前她便追随着润玉,忠贞不二,如今,她已是润玉身边最为得力、最受信任的手下了。
弦月还要关我多久呢?
少女眉梢紧蹙,往日纯澈的眸子此刻尽是呆愣。她的神情麻木而凝滞,眼中平静的毫无波澜,唯有那紊乱的呼吸透露着她内心的思虑之重。
自润玉成为六界之主那一日起,弦月便被他禁了足,只得在她的闺房中混沌度日。
纵使弦月无数次托邝露带话,想要与润玉见上一面,他也再没有去见过她,再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短暂的眼神也不肯施舍给她。
弦月是在怕我责怪你,还是当真厌恶我呢?
弦月缓缓蹲下身子,葱白的指尖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她的眼睫微颤,忽的落下泪来。
她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隐隐的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父兄双双身殒,母神沦为阶下囚,就连自己也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按理来说,弦月对润玉该是心中有狠的,至少,总要带上几分责怪。
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憎恶不起来他。
相比怪罪质问,弦月此刻更关心自己与他疏远的那段时日里,润玉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才会使得向来温润不喜争抢少年决心夺取帝位,那么的果断、那么的决绝。
润玉:听邝露说,近日你食欲不大好。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是润玉。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古怪,分明与从前一般无二,温和低醇,但弦月却总觉得其中好似掺杂了些别的情绪。
她慌忙起身,抬手意欲将紧闭的房门敞开,可润玉设下了结界,若不是他亲手解除这道禁锢,便再没有人能够破除封印。
弦月润玉,我们该好好谈谈的。
因着刚刚掉过眼泪,弦月说话时的声音夹带了淡淡的哭腔,润玉听了,袖口下的手紧紧攥握成拳,良久又卸了力道垂在自己的身侧。
润玉:莫要赌气伤了自己,渐入深冬,万事多以身体为重。
润玉一袭素衫立于皎皎月色之下,淡淡的光亮萦绕在他的周身,为这位孑然的少年添了几分孤清之感。
浓烈的、炙热的爱意从那双乌黑深邃的眼中倾泻而出,缠绵眷恋的情谊滚烫的似能将人灼伤一般。
可是被困在屋中的少女,却未曾看到。
弦月究竟发生了何事?
润玉:这些日子有些忙,恐将有些时间不能再来寻你。
润玉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朝着离去的方向款款而行。他走的很慢,面上却并无半分急躁之色,似乎这世间的一切喧嚣都不足以让这个年轻的天帝为之动容。
弦月一定要逃避这个问题吗?润玉,哪怕我并未对你心生责怪之意,你也不愿与我细说吗?
方才沉稳的少年脚步猛地一顿,清冽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之色,他闭了闭眼,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润玉:再等等我,很快的,很快我会给你答案。
润玉:一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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