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寝殿的呢?
弦月已经记不太清了。
房门落锁,光线昏暗,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中,将所有的声音挡在了门外。
似乎这样做,就能逃避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态。
弦月呆愣愣的倚着床榻的边缘坐在了地板上,眼帘低垂,手臂紧紧环抱住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了小小的团状,看起来无助又孤独,像只被人遗弃的猫儿,可怜兮兮的。
她失神的凝望着自己凌乱的裙摆,微微泛着红的眼眶渐渐蓄满了泪水,她倔犟的抿紧唇瓣不肯让眼泪掉落下来,一双素手紧紧攥握成拳。
她使的力气太大了,双手的骨节都成了触目的白色。
到底是难过极了,弦月的眼睫轻微的颤了颤,滚烫的泪珠就一颗接着一颗顺着脸颊淌落下来。
恸哭的少女忽的将脑袋埋进了臂弯,明明哭的那般哀伤,却丁点儿抽泣的声响也未曾发出,从始至终,这个密闭而安静的空间里,就只有她稍显粗重的呼吸声有些突兀罢了。
“弦月公主,夜神殿下命我带句话给您。”
紧闭着的放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弦月听得出来,是那个一直跟随着润玉的邝露仙子。
弦月何事?
弦月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已经哭的有些红肿。她重重吐出一口气,调整过自己的呼吸之后朝着门外的邝露问到。
不可否认,在等待邝露回应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弦月的心中仍然不甘的抱有一份期许。
即便事情早起盖棺定论,她的心里却依旧留有一丝侥幸。
“殿下说,如今锦觅仙子是他的未婚妻子已是众人皆知,为避免日后传出一些麻烦的流言,弦月公主,您不必再日日与他一同施星布夜了。”
门外的邝露稍稍垂眸,即便未曾见到屋里的那位,她也始终眼含敬意,隐隐还夹带了几分疼惜之色。
她心知这位小公主的情谊,也知晓此时此刻,小公主的心绪有多么的难过。邝露闭了闭眼,轻声道:
“弦月公主,邝露告退。”
再多的宽慰也是形同虚设,这件事,唯有靠小公主自己想通透了。
弦月有劳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弦月沉默了好一阵,确定了再无旁人以后,眼里的泪光才再一次倾泻而出。
她的双手死死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不知是因为哭的太狠还是因为实在哀痛,她的整个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最终,她好像被抽干了全部力气,仿佛失去灵魂一般倒在了地面上。
摸不清究竟过去了多久时间,只知弦月回来时还有明媚的阳光笼罩大地,如今巨大的天幕只剩下一抹赤橘色的残霞。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觉得心头压着些沉重的东西,让她喘息都变得异常艰难。
叶惊秋我早知他有婚约在身,只是水神之女一直杳无音信,所有人,包括我,便渐渐不再把那一纸婚约当一回事了。
叶惊秋谁知道呢?该来的一个都不会缺席的。
少女愣愣的望着曾经的自己,心脏忽然毫无预兆的抽痛起来。
密密麻麻的疼痛钻进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却麻木了一般,面色如常,眼波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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