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社的气氛确实热烈起来了——他们竟然开始像戏剧社那样,拿着自己写的诗或者小说,大声地朗读起来了。大家一边喝着下午茶,一遍围在一圈热烈的讨论起来,煜青煜黛也加入了进去。
“可是他们是怎么能够读得出口的啊,”小蜜蜂听着,“我自认为我的作文写的还可以,老师也能够给一个‘良好’的分数,可是老师让我去全班同学面前读自己的文章当做范文的时候,我也依旧读不出口。”
“这也是‘社长大人’做出的英明的改革了,”羽学长端着一杯热茶,“他让大家把自己的文章放在一个箱子里,然后打乱顺序,接着每人抽一篇。这样下来,大家读的文章都不是自己的——即便是运气太好,抽到了自己的文章,交换一下也就可以了。”
“那么,社员们最喜欢抽到谁的文章?”小蜜蜂问。
“当然是大森的文章了。”羽学长给我们介绍了坐在煜黛身边的那位理着寸头,肌肉结实的高大男生,“高二四班的林森同学可是我们文学社中最幽默的一位了,他非常擅长写一些搞笑的东西,在校报上也是经常写稿件呢。他另外一边坐着的卷发女生,是和他同班的李薇薇同学,他的女朋友。”
“原来你们文学社也有肌肉男啊……”
“不要看不起我们文学社好吧?”
他们读文章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夸张,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即便是平平常常的文章也会读的异常生动,不去做舞台演员,真的是可惜了。
“啊……真是倒霉,怎么就抽到了星晨的文章了呢!”皮蛋学长站了起来,刚一宣布就一片嘘声,几位社员扭过头来,嬉笑着看着羽学长。
“那么,最不受欢迎的大概就是我的文章了。”羽学长摊开手,无奈的笑着。
“为什么?”
“小小学妹,就这样看着多不好,那么你来读一下星晨的文章吧!”
诶?
我只是好好的喝着茶诶!真是无妄之灾啊,即便是别人的文章,在这样一群陌生的社员面前,我也不能读的那样妙趣横生啊!苏学长笑的像只狐狸一样眯起了眼睛,把文章递过来,然后把我推挤到了人群中央。大家都在注视着我,我觉得脸上在发烧,心脏却在怦怦直跳。
可是拿到文章,开始读起来,我就知道为什么羽学长的文章不受欢迎了。这样的文章,也的确不能读的津津有味,让大家捧腹大笑。
羽学长的笔下叙述了一个渔村上的故事,善良的人们被接连的狂风暴雨渐渐洗刷去了真诚,善良,包容,最后只剩下了拼命的活着。
这篇文章读起来,就像小蜜蜂第一次做的焦糖海盐乳酪蛋糕,海盐放的很多,又加上了重乳酪,品尝起来时又咸又涩,又难以下咽,沉甸甸的卡在喉咙里。
“你还再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只写这些肉麻抒情的东西让人读不出口?”羽学长拿着皮蛋学长的诗,“可蜜学妹,我可以请你来帮我朗读一下这家伙糖分过高的诗吗?”
“天啊,我们今天吃到了厨艺社学妹提供的美味甜品,还要听着苏学长的诗,今天回去都需要去补充胰岛素了。”一位文学社的女生说。
在大家的起哄下,小蜜蜂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把那首仿佛加了一吨糖浆的诗读了出来,我感觉自己的牙根都渗出了酸水。
“今天欣扬的诗——格外甜蜜啊。”林森同学夸张的说,“尽管油腻程度好了许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更适合恋爱之前,表白的时候读出来?”
皮蛋学长一脸得意,“我都是故意的——我为什么要对着你们写出恋爱的感觉啊?当然要写诗腻死你们啰。”
经过皮蛋学长的诗,气氛又热烈起来。他们继续读着那些小故事,我却忽然没什么兴趣了,小蜜蜂和煜青煜黛倒是饶有兴致,我也不可能独自回到厨艺社,于是便趁着大家没有注意到我,在文学社活动室转了起来。
文学社活动室是一间比较大的教室,四周贴着一些文章,好像是一些社员的优秀作品。我看了几篇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在一篇片段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条黑暗的河,河中伸出了一条触手,像乌贼那样牢牢的缠住了我的脚腕。我大声的呼喊,清丽跑过来,抓住了我。可她受伤了,于是我抱住了她。可她越来越沉重,我也不得不到河中去了。我有时候会不知廉耻的问自己,为什么是我?可我知道,我不仅不该问,还应该义无反顾的在众人的期盼中扛起河流向前。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我不该推脱的。如果我能够说上一句话,那一定是:这便是我的宿命。”
这篇短文写的很奇怪,我不太懂,可是上面也没有署名。这样沉重黑暗的感觉,也许是羽学长写的吧,可这里的言辞又和羽学长华丽的用词不太一样,我只能认为这大概是某位文学社的前辈书写的。
“钱少少!”
“是钱小小!”
不知道什么时候,皮蛋学长已经离开了人群,但是那边热烈的活动还没结束。
“苏学长不用主持了吗?”
“文学社很自由的。”他骄傲的说,长胳膊一伸,完全一副好哥们的样子,勾住了我的脖子,“来吧,我来带你欣赏一下社员们的优秀作品。”
“不会只是欣赏你那些滋滋冒油的诗吧!”
“我的诗才没有滋滋冒油呢!”他说,“小小学妹,你有喜欢的作家或者诗人吗?”
“诗人的话,我喜欢古体诗,像是屈原……什么的。即便是考大学需要选择一些容易择业的专业,我也希望能继续读着那些诗。”
“什么嘛,屈原——变法失败,郁郁不得志最后投水自杀的诗人吗?”
“即便是不被世人理解,也要坚持自己。即便是投水自杀了,也是为了‘自我’而亡。”
“古人哪里有‘自我’的观念?不过是因为理想破灭,无法接受现实罢了。”
啊,这个人,总是要炫耀什么呢!
“啊,对了,学长,”我指着那首短文问他,“这篇文章是谁写的?”
“啊……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大概是某一届的学长吧。”他揉揉鼻子。
揉鼻子?小蜜蜂曾拉着我在心理社混了几天,而我唯一记住的一句话就是,人在说谎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揉鼻子。
难道……他在说谎吗?他为什么说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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