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续2

  “你在哪儿……”

“我好喜欢你……”

“你怎么能离开我……”

“我迟早会找到你的……”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梦里隐隐约约的诡异又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

她已经回来了，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见到那个人了。她摸着自己的心脏，想让它跳的慢一点。

“母亲，你又梦到他了。”汤米抱着她的胳膊，软软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她向他笑笑，挨挨他的小脸，安慰他：“我没事。”

汤米黑亮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映出她苍白的微笑。

可是她不能在孩子面前软弱，她总得给他做个好榜样吧。

第二天晚上，汤姆才现身，他太忙了。只是为了照顾她，他推掉了很多重要的事，在家看了她整整两天，也没有闲着。有时候看着他，她都觉得累。可是她现在的心疼是那么浅薄细微，她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把所有的情绪都给别人了。她太累了，心也累，灵魂也疲倦。

尤其是对上汤姆，她就觉得怎么都不自然。他皱眉，总看着像那个人，他微笑，也像那个人，甚至于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她都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她捂着脸，不知怎么面对她的汤姆。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一个人，当然会有相同或相似的样子。她这样看他，未免太苛刻了。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当他向她伸手时，她就忍不住躲开；当他要抱抱她安慰她时，她总是第一反应后退，然后才怔怔地看着他；当他凑的近点，她就觉得他像那个人一样想要强吻她，就会反应特别大地远离。

看着他失望的黯淡的眼神，她心痛如绞。那是她的孩子，可是她却以这样难堪的方式和他划清界限。可是要让她亲近他，她又做不到。

她时常看到他深深的黑眸，就会透过这双眼睛看到那个不散的阴魂。他在冷冷地、渴望地望着她，那样的暴戾，那样的病态，那样的疯狂……这一切都让她惶惶不安，避如蛇蝎。

汤姆似乎越来越阴郁、恼火、不满，可是面对她时他又强行把这些情绪压了下去，以一种平静沉稳的姿态试图安慰她、感染她、吸引她。他想要展现出他和那个渴求她的疯子不一样，她看的出来。

他一回来就直奔她这边，和她坐在一起吃饭，时不时给她加菜。她避开他的视线，安静地慢吞吞地吃着饭。

“……母亲今天在家都做什么？”他温声问。

她沉默地想了想，然后回答他：“没有做什么，发呆吧。”

“母亲确实一直在发呆，坐在沙发上发呆，坐在窗边发呆，坐在床上发呆。”汤米对他说。

他抿唇，慢慢道：“母亲，你该恢复正常生活了。”

“……嗯，我知道。”她从善如流。

“母亲，你在那个世界里，肯定也遇到过很多快乐的事吧？”他像诱捕猎物一样，看似随意实则心机地问出。事实上，她这样简单的人，随时随地都能让自己很快乐，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是想要打击她的快乐也很容易。

“……”她咬着筷子，呆呆地想，过了一会儿，说，“我可以学习魔法，那很快乐。”

他微微笑起来，道：“一会儿吃完饭，我教你魔法好吗，母亲？”

她低着头并不看他，闷声嗯了一下。

他拿着筷子的手悄悄握紧了。

饭后，他们来到他的书房。

这里满墙是大部头的书，桌子上放着一些文件纸张，几只钢笔放在笔筒里，都放的整整齐齐。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东西都有着共性——低调的奢华。

他把那根白骨般的魔杖递给她，站在她背后教她挥舞。她浑身紧绷，僵硬着声音：“……汤姆，我会这些。”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嗯声。

她木着向前一挥，念了一句咒语。

什么都没发生。

他看到她失神的眼睛更黯淡了。她有点难堪地捏住魔杖。

“母亲，我来教你。”他握住她拿魔杖的手，感觉到她身体的排斥。可是他不为所动，若无其事。

一句利落的咒语自他口里念出，也像在念什么优雅的诗歌。窗户上的玻璃随之破裂。

他又一挥，玻璃又立马收回，完好如初。

他挥动的动作干脆凌厉，像在挥刀，也像在指挥。

她愣着神，脑袋挨着他的胸膛。他此时就像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动了动，想要脱离，可是被他按住了。

“母亲，你知道摆脱恐惧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吗？”汤姆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汤姆……”她预感不安，不自然地偏偏头。

“是用更好的东西覆盖住那个恐惧。”他慢声细语，呼吸打在她耳边。

她身体又僵住了，失去了控制。

不……不要，汤姆……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耳边。然后另一个吻落在脖颈。他细密地吻在她身上，从上到下。

而她想要动一动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她已经被吓傻了。恐惧卷土重来。

当他把她转过来，轻轻放在桌子上，吻她锁骨时，她的身体终于有了动静——她开始颤抖。

“……汤姆，不要……”她的声音细细的，怯生生的，像在老虎嘴边的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母亲，相信我，你会忘掉他的。”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对她平静地说。他的表情是那么沉稳、严肃，轻轻皱着眉，像在做一件最需要认真的工作。

他扯下了她的衣服，露出肩膀。他又吻了上来。

“他是怎么亲你的，母亲？”他喃喃着，有种病态的沉静，“他有没有亲到你这里？”

她的嗓子眼好不容易冒出了一句颤巍巍的话：“汤姆，别叫我恨你。”

她说的那么轻，那么颤，好像这不是一句威胁，倒像是一种哀求。请求老虎不要把她吃掉。

可老虎不听。

他已经开始解她衬衣的扣子了。她的心在他手边砰砰直跳，他忍不住伸手按住了她的心脏。

“它跳的真快，母亲。”

她呜咽着两声，像是哀泣。她仰着脖颈，看向天花板，退无可退。

“放开母亲！”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此时沉闷粘稠的氛围。

她和他一起扭头看向门口，她眼里水光闪闪，而他还把手放在她的胸前，凶狠暴躁地瞪着门口的小孩。

“汤米……”她轻轻呼唤。像求助，又像驱逐。

他冷冷地道：“你想让我明天就把你毁了是吗？”

“别！”她一把攒住他的手，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他，看得他心一颤。她又偏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劝汤米：“汤米乖，去睡觉吧。”

“母亲！”他瞪着圆圆的眼睛，满脸不忿。

汤姆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晚安。”她轻声说。

汤米走了。三步两回头。可是终于不见了。

她没有转头，仍是保持着望向门外的姿势，脖颈拉长的线条是那么美妙又惑人，让他忍不住凑近，又轻轻落下一个吻。

她的身体轻轻颤着。她不做回应，可是她的身体都暴露出她的害怕和抗拒。

“……”他不再捂着她的心，而是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撑着桌子，埋在她的颈边，淡淡的温柔的香气在他鼻端徘徊。

她永远都那么让他迷恋。

可是他从来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这一次，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事。

说的好听，是安慰母亲。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有多少嫉妒、憎恨、愤怒让他有了这样的冲动。

可是他不敢再做下去了。今天已经够了，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出事。他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红红的眼睛，心想。

他把她打横抱回了他的卧室。

她从来没有在这里睡过，他稍微大点时就和她分房睡了。可是她会时时收拾整理他的屋子，这里处处有她的痕迹。

未来，还会有更多她的痕迹。

他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她不得不仰面望进他的眼睛里。那一片漆黑中，充满了痴迷、爱恋、潮湿。看得她心乱如麻，慌里慌张。

汤姆，她的汤姆，也是这样……

她眼泪又不觉流了出去。可是都被他舔走了。他吻在她眼角，轻声说：“别哭了，母亲，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鼻尖抽抽着，喉咙溢出几声悲泣。她无力地推着他的肩膀，含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含哀戚和恳求。“……汤姆，放过我，好不好？”

“母亲，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呢？”他皱起眉来，看起来有些严厉，可是他吻她的动作一点都不冷淡，“我日日夜夜想你，你知不知道？”

“……你不该，不该趁人之危……”她瞪大了眼睛，大颗大颗的泪又掉落下来，几近泣不成声。

“我趁谁的危呢，母亲？”他皱着眉，又微微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听说那个人强吻你时，我那时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可是我还要安慰你……母亲，你太弱小了，你在别人手里，总是无能为力，连挣扎都像情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藏到我的手里呢？更何况，你本来就属于我。”

她怔怔地不知如何反驳，眼泪还自作主张地落着。

他又吻她的脖子，锁骨，但是没有再往下，一边道：“母亲，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今天不会动你。”

“你，你无耻……”她嗫嚅道。

“嗯，我无耻。”他轻笑着回应她，还像撒娇一样对她说，“太有廉耻顾忌太多，又有什么用呢？母亲，这么多年来，你总是把我当小孩。你看，像这样直接一点，是不是就得到了你？你连反抗都不能。”

“……”

“好了，我不动你了，睡吧。”他把之前解开的两个扣子又给她系上，然后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睡觉。

她听着耳边强有力的心跳声，愣愣地睁大着眼睛，失魂落魄。

他又吻向她的眼睛，她就不得不闭上了。“睡吧，母亲，今天晚上你只会梦到我。”

……

他难得失策了。她依旧做了一宿的梦，可还是在那个世界里徘徊，空荡冰冷的密室里，那个人在用一种疯狂偏执的眼神盯着她。可是他没有过来，这让她松了口气。

然而一转身，又是一个高大严厉的汤姆站在她身后，抬手轻轻抱住了她，可是她却挣扎不开。

一个男孩，一个男人，他们隔空冷冷地对视着，凌厉的视线几乎要擦出火花。那个男人嘴角一挑，笑得诡异，揽着怀中人，宣告主权：“她是我的。”

那个男孩就一直冰冷地、怨恨地、渴望地盯着她。

直到她又睁开眼睛，这场梦才算结束。看到汤姆含笑望着她，手还放在她的背上时，她一时竟不知道是梦可怕还是现实可怕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

当汤姆向她露出獠牙时，她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体弱，麻瓜，在这个封闭空间里逃无可逃，她才惊觉她已经是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了。

她该怎么办……

“不要一大早就露出难过的表情啊，母亲。”汤姆笑眯眯地对她说，“你对我说过的，早上不高兴，可能就会一天不高兴呢。”

……她能高兴得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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