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伏地魔向全世界搜寻他丢失的爱人时,世人最惊讶的不是堂堂伏地魔居然能把爱人丢了,而是伏地魔居然有爱人?!
谁啊,那么倒霉(不是)
谁啊,能被伏地魔看上?
就伏地魔那惨无人道的行事风格,毫无人性的可怕疯狂,越发凄厉可怖的外表,谁敢靠近他?食死徒都不敢。就连最亲近的亲吻袍角,他们都是强忍着颤抖进行的。
也不对,早年伏地魔看起来人模狗样时挺多姑娘追求的,就算后来越发疯狂了,也还有贝拉痴恋嘛。听说极个别女黑巫师也有仰慕之情。
……所以能被伏地魔看上的姑娘,得是什么样的?也是一个黑巫师吗?肯定漂亮吧,说不定和他一样疯。
世人没见到伏地魔爱人的真实模样,但是食死徒中最受信赖的几个人见到了。伏地魔太谨慎了,虽然他疯了,但是在对待夫人这件事上却理智的可怕。他只让几个人见过了夫人的一瞥一笑、身姿言谈,深深记住了夫人的外貌神韵之后,几个食死徒开始小心又张扬的找人。他们只给了手下夫人的几个明显特征——黑发黑眼,亚裔美人,就开始大肆寻找。
一批批符合条件的姑娘被强行抓进马尔福庄园,出于对夫人的尊重,他们还是很客气的,奈何把全魔法界都找完了,也没找到,他们又把探寻的触角伸到麻瓜世界。那段时间,麻瓜世界各地报道有女性夜不归宿,却又完好无损地失忆回家。他们开始不局限于夫人的特征,黑发,黑眼,亚裔,美女,只要符合一点就会被抓回去。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粗鲁,主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终于有一天主人爆发了,魔杖一挥,站在面前的女人们都被杀死了。绿光一道又一道,杀死的有女巫,有麻瓜,还有一些倒霉被迁怒的喽啰,食死徒也为此被折磨了很多。
所有人都为之胆寒,静的连呼吸声也没有。
有一次,有心人发现,主人手上一直戴着的黑玉戒指不见了。过了很多天,才再次在主人手指上带着,只是失去了光泽,变得和主人一样死气沉沉。
主人的世界崩塌了,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崩溃,他就让全世界崩塌了。
除了找女人,那一年主人不择手段做了很多恶事,像是宣泄愤怒和暴戾一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傲罗都不敢追着他们,因为主人正以杀泄愤,对谁都是绝对一道索命咒。有人起义,被血腥镇压,有人报仇,被杀光了和他所有有关的人,有人默默不动,也会被无辜迁怒。主人失去了唯一的挚爱,就想让天下人都失去所有。
窒息,那一年他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不知道从哪里引来了暴怒阴沉的死神。
主人杀了很多以前得罪过他、被他得罪的人,然后孽债越来越多,他也越杀越多,看谁都像为了报复他而夺走了他的爱人的仇人。
直到邓布利多忍无可忍,多次阻拦伏地魔无果,最终在万圣节前夕伏地魔不为人知的麻瓜故居,找到了正在招魂的他。当时邓布利多都震惊了,他这一年被伏地魔的血债作孽惊骇了很多次,这一次却是最惊悚可怕的。伏地魔绑了大大小小不同年龄段的十几个女性扔在屋里,那狭小的客厅被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女人挤得几乎无立锥之地。他就站在门口,怒目瞪着伏地魔,愤怒地质问:“你这是干什么?!”
伏地魔无视了他,魔杖一挥,每个女性胸前都飙出一股心头血,十几股红色细流会聚到空中,形成环状包围着中间不断翻滚的手镯。在手镯与血流的背后是一个女人虚幻的身影,淡到几乎看不清,似乎是闭着眼正安详地睡着。
女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很快虚弱下去,痛苦地哀鸣。
邓布利多抬起魔杖就要解救那些姑娘,不知为何他用不出魔法来。他心下骇然,跪倒在地,颤抖的手徒劳地遮盖着面前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的胸前血洞,鲜血还在无形之中被那手镯抽取着,穿过他的指隙,细细一条涌向半空之中。他怔怔看着被染红的手,那黑红的血洞,小姑娘紧闭双眼苍白的脸,巨大的愤怒之火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试了无数次,终于打破那无形的魔法屏障要攻击伏地魔时,伏地魔却停下来了。他凶狠的魔咒射到伏地魔面前时,伏地魔居然一动不动。
他就这么看着伏地魔本就惨白的脸突然长吐一口血,鲜血染红了他下巴、脖颈、衣袍。让他看起来居然和地上痛苦的女人们一样痛苦不堪。
伏地魔的魔法停了,女人们胸前血洞终于不再淌血,他赶紧魔杖一挥治愈她们,并把她们迅速送了出去。
此时,只有伏地魔,和他,两个人在这个满是麻瓜气息的屋子。
他怒视着伏地魔,可伏地魔只顾低着头,望着自己手里紧攥的手镯,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满心绝望苦涩,他该怎么杀了这个疯了的杀人魔?握紧魔杖,他奋不顾身地又攻击起了伏地魔。
伏地魔终于一躲,却没有抬头。
“趁我现在懒得杀你,邓布利多,赶紧滚。”嘶哑的混杂了一些嘶嘶蛇语的声音轻轻响起,又冰又冷,极其诡异,却木木的,没有情绪。
……他打不过一个疯了的伏地魔。伏地魔疯了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全然存了死志一般打起来很不要命,阴毒狠辣至极,若是正当决斗他绝对能赢,这种情况下却不太可能。他顾虑太多,杀意不够,对上这么一个百无禁忌的疯子和杀神,只怕被杀死之后还会牵连到其他人,而且再也没有能阻拦伏地魔的人了。
邓布利多迅速冷静下来,愤怒让他的脑子更加清楚,环顾四周,这件房子他曾经甚至还来过,是给伏地魔送录取通知书。当时他就见到了伏地魔的母亲,那个温柔的母亲。伏地魔很爱她,他看得出来,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来到这儿,他也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伏地魔一见到她回来,沉稳阴郁的眼睛都亮了,面对他的拘束和伪装也忽然消失,只有一派对母亲的仰慕和赤诚。
邓布利多不禁沉思,伏地魔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招魂?他的爱人也在这个房子住过吗?黑发、黑眼、亚裔美人,这个描述的姑娘怎么和他母亲一样?是家中亲眷吗?想到刚才那隐约的虚幻身影,确实和他母亲有些相像。
“邓布利多,滚出这间屋子!”伏地魔忍无可忍地转身,用一道阴狠迅猛的绿光驱赶他。
“汤姆,你母亲如今怎么样了?”他笑起来,打掉了那索命咒,静静地问。
伏地魔却像是被激怒了一样,逼近他连连进攻,招招致命,一言不发,面沉如水。他越发心惊,却站在那儿稳如泰山,眼睁睁看伏地魔向他逼近,含笑问道:“你如此血债如山,家中人可知晓?”
“与你无关!”伏地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似乎更恼怒了。攻击之势愈发猛烈,离他不过两步之遥。
他忽然打向墙壁,小型飓风卷袭了墙壁和沙发,还破坏了桌子。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伏地魔,见伏地魔脸色一变连攻击都放弃了,转而阻拦飓风,他抿起唇,安静地看着伏地魔动作。
伏地魔迅速地转身要杀他,他威胁般地举起魔杖道:“一个魔咒——就能破坏掉这个屋子。”
伏地魔维护得远没有他破坏得快。
见伏地魔如狼似虎的狰狞血眼定定地盯着他,邓布利多默然道:“你母亲一定是爱好和平,绝不愿你有如此面貌的。”
伏地魔的爱人是什么性情他不知道,但是他凭当年一面之缘直觉那个母亲很可能与伏地魔不是一路人。
“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妄自揣测她?!”伏地魔又怒了,魔杖直直地指着他。
他能感觉到伏地魔在无声无息地给这个屋子添加保护魔咒,在魔咒添加完之前,他还有两三句的功夫不会被疯子攻击。
“你的爱人为什么消失了?”
“……”
“可以和我说一下,每个人的知识面都不一样,说不定能有点线索。”
伏地魔的保护魔咒完成了,可是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凶狠地盯着他,血眼里一片漠然,好像在沉思。
“一夜之间。”
他怔怔地站着,伏地魔那低声低到几乎听不清,淡而无情。反应过来时,他握住魔杖的手紧了紧,压下心里的波动,他冷静又谨慎地问:“什么形式?”
“没有形式,忽然而已。”
伏地魔厌恶地抿起唇,好像极度懊恼自己的话,又极度憎恨他一样。
他看着神色勉强的伏地魔,不合时宜地升起感叹——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伏地魔这么疯癫又这么理智?
他沉思了一会儿,道:“或许和某种诅咒有关,也或许是某个未知的魔法,毕竟,汤姆,你知道的,魔法是多么广阔而神秘。”
“没有用的……”伏地魔喃喃着。
“什么?”他下意识问。
“魔法没有用的。”伏地魔抬眼冷冷地看着他,即使是此时如此和平的交谈,也饱含杀意。
其实他也一样,明明心里想诛之后快,可是顾虑太多,硬生生冷静下来。
“然而能理解这一切光怪陆离的,唯有魔法而已。”邓布利多淡淡地道。
伏地魔沉默了。
“汤姆,收手吧,不然等你真的找到她,她也会怕你的。”他揣摩着伏地魔的神情,慢慢地说。
“嗯,她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吧,和你母亲一样?”邓布利多试探道,又侧身躲过一道绿光。
伏地魔什么都没说,神情阴冷寡淡,让他也看不出问题的答案。
后来,不用他再想了。他打进食死徒里的线人中打探到一个映像,那是伏地魔曾给他们看过的映像。邓布利多所有的疑问迎刃而解——伏地魔的爱人就是他的母亲。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母亲还和当年一样年轻,他也只能猜测是伏地魔这个变态给他母亲下药,保持了她的容颜不老吧。不然,怎么解释那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美人就和他母亲一模一样?也不光是容貌身姿,言谈举止都是一样的。他一眼看出,那内里灵魂都是同一个。
伏地魔自从那个万圣夜后,收敛很多,除了依旧大批大批的女人送往马尔福庄园外,几乎没什么动静了。
但是有一天,邓布利多忽然在办公室里看到了伏地魔。伏地魔正静静地坐在那儿,见他来了,眼皮都不抬一下,木木地道:“你说过,诅咒,魔法,给我个结论。”
看得出来,伏地魔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问他。这让他惊悚又默然。
邓布利多把桌边一本禁书递给伏地魔,默默道:“一些诅咒都能波及被诅咒的身边人,你拿回去看看吧。”
伏地魔那苍白细长的手指扫过禁书的封面,只是静静地垂眼,都给人诡谲之感。明明已经满手是血,手却一点血色痕迹都没有,好像只是一个无辜的伤心人,这让他不由得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不平,狠狠皱起眉来。
他沉声质问道:“你觉得你的母亲看到你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会原谅你吗?”
伏地魔缓缓地抬起血色混浊的眼睛,迅猛强烈的死寂肃杀瞬间冲击到他眼前,几近窒息。
“……”
伏地魔什么都没说,带着书走了。
漫长和血腥的一年终于过去了。伏地魔连女人也不大肆寻找了,只是听说食死徒们还在暗暗观察中,随时都有女人可能被抓走,然后再安然无恙地回去。
再后来,伏地魔好像终于恢复了冷静,又开始活动起来,不再在这些事上下功夫,转而开始大肆扩展他势力的触角。而且愈发疯癫,愈发阴毒,触目惊心,无所不用其极,比任何黑巫师都更像黑巫师。一个看似恢复了理智的疯子最可怕了。
每次见他,都能发现他越来越不像一个人了,形销骨立,疯狂邪肆,面容扭曲融化,惨白如纸。
听说曾经有一个魔法部派去的卧底扮成那个伏地魔的爱人,一照面就被杀了,伏地魔竟恐怖如斯,从此再也没有敢借机生事的人了。世人皆谈伏地魔的爱人而色变。
她在那个手镯里循环了几次十一年,才渐渐反应过来,她的灵魂可能是被囚禁了。
从开始的惊悚,到无奈认命,到烦躁痛苦,到最后只能接受,她花了两个十一年的时间。期间陪伴她的都是小汤姆,每次小汤姆听了她的话,都会安慰她说,陪着她一起循环。然而到下一次了,还是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一切,这种让人心底发毛的感觉并不好受,因此她总是在小汤姆长大一点后就和他说,然后被他陪着再次度过平淡的十一年。
每一次循环前的最后一夜,小汤姆就会爬到她的床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下次也要告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才给她一次又一次告诉他的勇气和耐心,因为他是不会变,他的爱也不会变。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甚至不觉得这一切重复的时光可怕了,反而有一种就这样吧的感觉,试想时光悠悠岁月漫长,若真是继续发展,还会不会有如今平淡又幸福的生活呢?汤姆会不会变成伏地魔她还不知道,但是此时已经很快乐了,她在这样静止的岁月里永生,或许也是某些人梦寐以求的吧。
忽然有一天,一个男人闯进了他们的家里,静静地看着她。她看着那消瘦到几乎是一副瘦高骨架的男人,心里一惊。男人面色惨白,眼睛竟是血红的,望着人时透出冰冷与恶意,让人忍不住想逃。
她护着小汤姆,一边推他暗示他逃,一边强忍着恐惧直面那个男人,轻声问:“你是谁?”
“母亲,我是汤姆。”男人木木地回答她,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被那狰狞血眼盯得头皮发麻,一动也不敢动,小汤姆不肯让她一个人留着,非要把她的手往外拽,暗示她一起跑。于是她忽视了那疯子的话,一把抱起小汤姆就往外冲,忽然身后一股巨大的吸力让她腾空往后撞,直到撞到男人冰冷的怀里。
“汤米快跑!”她大叫道,把小汤姆往外一丢,忽然那男人手一挥,小汤姆咬牙切齿冲上来的动作停在半空,一切都静止了。
她的耳朵从来没有这么静过。
“母亲,我是汤姆。”身后的男人木木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嘶哑难听,好像很久没说话一样。
她愣愣地回头看他,这才真正打量起来。越看越觉得眉目熟悉,再看看小汤姆,有些相像。只是他太瘦了,太憔悴了,只让人一眼看到他的不正常,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怎么回事?”她脑子更加混乱起来,心里却莫名激动起来,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迅速划过,让她抓不住。
“这是魂器。”男人的话如电闪雷鸣,一下子让她脑子清明了。
“魂,魂器……灵魂……所以,我只是一个被困住的灵魂碎片?”她喃喃着。
男人默默地看着她。眼神有些可怕,好像如饥似渴,想把她吃了的那种。
“汤姆……你把我关起来的?”她也不知为何,明知故问。
男人点头。
她心里忽然怒火腾起,可看着他阴冷似鬼的模样又瞬间冷静下来,她怕了。
“那么……你找我做什么?”她淡淡地问。
“我找不到我的爱人了。”
“你的爱人?那你找我做什么?”虽然她有些好奇汤姆以后的爱人,但是此时也是满心困惑。
“……我的爱人,就是我的母亲。”
“……我?!”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
她嘴角抽抽,看了看小汤姆,再看看男人,真怀疑他在说假话。可是,看他如此认真的样子,没有人会觉得他是骗人的。
行吧,她信了,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想让我做什么?”她问。
“招魂,有灵魂碎片引路更有可能成功。”
她点头应了。
之后男人来找过她几次,一次比一次惨,几乎没了人形,只是行尸走肉,呆呆的,眼里绝望得不起波澜,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和小汤姆的日常生活。她渐渐习惯了这种注目,对他也放下了一些戒备和恐惧,一想到这就是未来的小汤姆,她就不禁心疼起来。
于是她主动问他:“找的怎么样了?”
“没有。”
“……最近吃饭了吗?”
“没有。”
“饭好歹还是要吃一点的,你总要坚持下去,不然撑不到见到她的那一天的。”
“嗯。”
看着他的脸色,她每一次询问都是明知故问了。他不会听她的,他只会听他的母亲的话。虽然她也是那个母亲的一部分,但是,她和他都心知肚明,她们不一样。
可是他越来越恍惚,越来越崩溃,望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涣散,几乎失神,好像在透过飘渺薄纱看着一个梦一样。
有时他还会问她:“你是我的爱人吗?”
“我不是。你的她还在等你找到她。”她一次次地回答他。
除了最开始抓住她的拥抱之外,他再没接触过她,只是远远地望着她,连坐也不坐,呆呆地站着,和一切格格不入。久而久之,连最警惕最憎恨他的小汤姆都对他全然无视了。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她有一个永远在循环里陪着她的小汤姆,而他的爱人却一去不复还。
“我能找到她吗?”问这句话时,他已是面无表情,从灵魂到外表都透露出死气沉沉,像绝望的泥潭,随时都会拉人下去。
她只定定地看着他,坚定地对他说:“你能找到她的。伏地魔无所不能。而且你们彼此有情,有情就有缘,终会相见。”
“最终是什么时候?”男人静静地问。
“有缘之时。”
许是尘世,或是黄泉,天上地下,总能有相见的那一天。
只是她把后面过于残忍的话咽了回去,虽然,很可能不用说,他也知道她的未尽之意。
这个问题,他只问了一次,就再也没问过了。
那天他离开时,她心有所感,喊住他,说了最后一句:“祝你早日找到她。”
他只默默点头,消失不见了。
那个男人再也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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