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躺的房间大变样。
不能说截然不同,只能说一夜之间破旧不少,灰尘遍地。
只是从床上坐起来,都抖落了不少扬尘。
她:……???
家里是忽然装修了吗?还是汤姆用魔法干啥了?
她一脸懵逼地起身,地上没有拖鞋,只能袜子踩在地上,走向旁边衣柜,一打开,又是迎面飞尘,呛得她咳嗽几声。她皱眉拽开挂着的衣服边角,细细打量,这些衣服已经有点褪色,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放置良久的陈旧气味。
她才后知后觉地环顾整个房间,一切都是那么破败陈旧,阴暗死寂,窗帘遮得死死的,一丝光不透。她不适地把窗帘拉开了,又是尘土飞扬,刺眼的光一下子打亮了整个屋子。
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屋子哪儿哪儿不对劲呢?她迷惑地打开房门,走向客厅,地板也布有薄薄的尘,让她不敢下脚了。最后她在床尾角落找到自己的拖鞋,才走了出去。
她边走边唤:“汤米?艾娜?”
没有人应。她的卧室在二楼,汤姆和她对门住,此时也是房门紧闭,一片寂静。
她终于感觉到恐慌了,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汤米!——艾娜!——”
她顺着楼梯下楼,厨房没有人,客厅里电视黑屏,沙发空无一人。角落的蛇窝还安静的放着,饭盆不见了。所有的物品都和她见过的一样,落满灰尘,褪了些色,失去了原来的精致和光彩,好像多年老物件一样。
她心意慌慌,捂住心口,抬起手指上的戒指,凑近轻声呼唤:“汤姆,汤姆,汤姆!”
……没有回应。这让她更深感不安。
她快步打开大门,院中竟是枯草遍野,一派萧瑟。风吹过,破败的秋千吱扭扭轻晃着,轻微却刺耳的声音刺痛她的神经,她忍不住又大声喊着:“汤姆!……汤米!……艾娜!……”
空荡冰冷的房屋不做回应。
她几近崩溃地又喊了几声,仿佛一下失去支撑般倚靠住门框,沉默下来。她的脑子难得快速转动着,多年闲适平淡的生活一下被这骇人惊悚的场景击破,心里紧紧崩起一根弦。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她不过睡了一觉,起来却发现人去楼空,万物老朽,好似过了多年般,这院中似乎从未有过人迹。
汤姆他们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无故丢在这儿。……她又穿越了?
可是这屋子还是她住了十多年的屋子,所以,她没有穿越到别的地方,仍然是在这个时空,只是有什么改变了?比如,南柯一梦?
她胡思乱想着,满脑子混乱,痴望着枯草发呆。
……她要出去!她得出去看看,才能有可能再次找到汤姆他们。她的手不知不觉攥成拳,身形微微摇晃着,再次上楼回到卧室,把睡衣换成柜中的衬衣长裤,方便行动。似乎也放了很长时间的衣服贴身穿着感觉有些潮黏异样,可是她没什么可以选择,就这样出了门。想了想,她又去汤姆的房间,打开他的抽屉寻找钱币,找到了一些麻瓜货币和金加隆,带着大门钥匙,揣进兜里。她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儿汤姆的卧室,这里也是没什么变化,仿佛昨晚他还在这里一般。
她紧紧抿着唇,出了大门,把门都关好了,望望院内凄清肃杀之景,就再不回头地走进白雾里。
汤姆,汤米,艾娜……你们在哪儿呢……
她孤零零地在一片看不清路面的雾中穿行,渐渐地失去了方向,连最开始走进的方位也迷失了,心里慌张,可是只能闷头向前走。汤姆只和她说过这白雾是用来隔绝外界和住处的,往日出门只能靠汤姆移形换影带她出去,大抵是汤姆也不知道在白雾里穿梭的方法吧。
她走着走着,忽而惊悚地想到一个可能,白雾里会不会有危险和陷阱?……然而,她如今除了一鼓作气走出去,还能怎么做呢?
就这样漫无目的直冲着一个方向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她腿酸都歇了三次,才终于在渐渐消散的满天雾气里看到一片不一样的色彩。她一个激灵,兴冲冲地小跑过去,忽然雾气消退时,热闹喧哗的声音冲入耳中。
前方是一个村落,她往后望望,才惊觉刚才出来的地方竟是高山两壁高耸入云,中间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小镇。白雾早已不见,一派清明鸟语,仿佛刚才的雾中穿梭都是幻觉。她只觉寒毛直竖,心底一片冰凉。
……汤姆的魔法太厉害了,迷雾可出不可入,如今她连回去的路也失掉了。
可是汤姆那么厉害,为啥联系不到他啊啊啊!她盯着戒指丧气地想。试了试,她又唤了三声汤姆,依旧没有回应。
她放下手,大步向前。两边是农田,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耕地。有人看见她从山里走出来,惊讶地和旁边人窃窃私语起来。她见了,停住问议论的几个农人:“你们好,请问这是哪里啊?”
“啊,你从山里出来的你不知道啊?那你来我们小汉格顿干啥?”
嘶,小汉格顿这个名字还挺耳熟。她努力思索这个有些印象但又不清楚在原著哪儿出现过的地名,一边对他们感激地一笑,又走向村落。
她在一个酒馆歇息着,象征性地要了一杯酒,付了钱后就坐那儿盯着酒杯出神。四周有好奇打量的视线射过来,她都故作不知。正思索着去哪儿找汤姆时,她忽然听到酒保招呼一声“弗兰克”,一个瘸腿的老男人从她身边不自然走过,坐到吧台边点酒。
“嘿,都这么多年了,弗兰克你一个人守着里德尔府也不寂寞?要不要我们给你保个媒啊哈哈!”酒保打趣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忽然一激灵,里德尔府!
她锐利的眼光直直盯向那坐姿有些怪异的老男人,他一条腿僵直伸出地坐着,闻言沉脸不动,显得怪癖冷淡。感受到她的视线,老男人脸色阴冷地瞪过来,又转头端着酒杯慢慢喝着。
……弗兰克还活着,看着还算年轻,至少说明她穿越的时间不算太长。
她捏着酒杯的手紧了一下,原著剧情里,弗兰克守了里德尔府一辈子,直到最后死在复活的伏地魔手里,可见他是一个人品比较好的人,她或许可以找他了解一些事。贸然找其他人问,可能会有风险,但是他应该可信。
这样想着,弗兰克一瘸一拐离开酒馆后,她也尾随其后,跟着他到了一处山坡下。前面人的身影停住了,扭头冷冷地质问她:“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原著里说他上过战场,此时他锋利警惕的眼光确实像刀一样寒光乍现,吓得她也停在原地,想了想,她说:“我是里德尔的亲戚。”
……
她坐在里德尔府庭院的一个小木屋里,弗兰克疑惑又警惕地打量着她,一连问了很多,她都诚实作答。最后弗兰克不可置信地总结:“所以,当年里德尔少爷跑出去生了个孩子,然后你当了那孩子的妻子?”
她点头。听到妻子两个字,脸有些发热。
“既然是那孩子告诉你他的身世,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回来里德尔府呢?”
“他为什么要回来?他和我生活很快乐,了解身世也只是为了解惑罢了。”她故作镇定地解释。其实弗兰克见过汤姆的,但是那一次汤姆杀了这一家人,就逃之夭夭,还让他背锅了。
“……那你这次来做什么?”弗兰克奇怪问,看来相信了她。
“哎,”她叹口气,真假掺半郁闷地说,“汤姆离家出走了,我以为他会来这里。”
“……”弗兰克皱起了眉,好像也对随便离家出走的丈夫不满,想了想,他说,“不过那孩子现在都五十多岁了吧,或许有自己的事要做,一时没来得及和你说吧。”
他又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忽然叹气说:“姑娘,你还这么年轻,怎么想不开和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待一块呢?”
她:……其实我比你都大,你信吗?
她又和弗兰克交谈了一会儿,视线瞟过一旁的日历,上面“1981年8月2日”清清楚楚地刺向她的眼,她一时张口结舌,震惊之色让弗兰克都皱眉询问。
1981年,伏地魔得知预言,前往波特家,杀哈利波特无果,受索命咒反射而亡。今年他该五十五岁了吧……距离她醒来的前一夜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一日不差。
一梦十年,再醒枕边人就到了要魂飞魄散之时,这让她怎能不痛心!
她紧紧捂着心口,痛得弯下了腰,只觉满心冰冷刺痛,喘不上气来。弗兰克惊慌的询问她是不是有心脏病,带没带药,没有得到回答后直接站起来,准备出门找医生时,被她喊住了。她瞬间惨白的脸对他说:“我没事,就是……间歇性的心痛……现在好了。”
她让弗兰克坐回去,慢慢直起腰,一只手还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强行冷静下来,问他:“请问你知道去伦敦的路怎么走吗?”
她要去马尔福宅。她要见到汤姆,在他第一次生命的最后三个月里。
……离开里德尔府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扭头对弗兰克交代了一句:“弗兰克,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宅院未免有危险,夜里注意安全,有陌生人闯进来的话就先躲一下吧。”
这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僵硬的脸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对她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没事,我都守了它一辈子了,真有坏人我也会报警抓他!”
……
坐火车去伦敦的一路上,她痴痴地望着窗外飞过的景色,心里不合时宜地感觉到一种自由的开阔感。
只是,再自由,只有她一个人,又有什么好的呢?
到了伦敦火车站,四周都是嘈杂的人群,恋人依依不舍,家人互相吻别,被大人牵着的小孩咿呀咿呀。这让她对汤姆汤米的思念陡然又深了一层。
她苦苦思索着原著里对角巷的进入方式,找到了一个大书店和唱片店。在两个店中间空着一片地方,很奇怪,每当她望向那里她就脑子一片空白,移开视线后才想到她要干什么。
……应该就是这里了,但是麻瓜看不到破釜酒吧。
她心情复杂地抿着唇,呆呆地站在书店前,望着路上走过的行人,希冀能碰上一个去破釜酒吧的巫师能带着她一起进去。
不知道是破釜酒吧最近生意不好,还是因为她一个麻瓜老是站在这儿,让巫师忌惮不好从她面前路过,总之过了好久好久,也没看到一个奇装异服的人路过。她心下失落至极,不由得又埋怨汤姆从来不肯带她去魔法世界,只带着她在麻瓜世界里生活,以至于现在她只能望酒吧兴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她终于看到一个穿深绿长袍带兜帽的老婆婆了!那老婆婆也怪,看起来老朽得不住,挪步动作还挺快,一会儿就从路口走到她旁边,马上就走进那一片不能被看到的地方了。她赶紧叫了一声:“那个,老婆婆,你好!”
猛地停住的绿袍好像一座怪异的雕像,慢慢转动过头,射过来的诡异目光像要把她剥皮抽筋。那人阴森森地出声了:“……怎、么?”
……她是不是碰见黑巫师了?强行压下心慌,她问:“您是巫师吧?请问可以……”
一个黝黑魔杖眨眼间指住她的鼻子,寒光森森的视线打量着她,一言不发。
她生怕下一秒就被施不知名的咒语,于是急急地说完了被打断的话:“……带我进破釜酒吧吗?”
“……丫头,你知道得挺多啊。”老巫婆细长的皱皮的眼眯得更近,诡谲地盯着她,饶有兴趣地道。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惊慌,手紧紧握着拳,忽然直直弯下腰,恳切又焦急地说:“如果您能帮我的忙,我一定尽力报答您!我要进魔法世界找人,我的亲人和我失散在那里……”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竟然不自觉带上了发颤的哭腔,悲伤孤寂一下子席卷心头,再也压不下去。
老巫婆倒呵呵笑起来,冷冷的,尖尖的,吓得她闭上了嘴,盯着地的眼不由自主地盈起了一些湿润。她头也不敢抬,魔杖被指在她耳边,挨着她的头颅,让她莫名感觉到危险。忽然细棍被拿开了,她听到苍老沙哑的声音:“跟我走吧。”
她猛抬头,直起身,感激地跟着转身向前的老巫婆,他们走向一片在她眼里是空白的地方。忽然嘈杂之声充斥耳中,她一脚踏进了酒吧门内。
她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前面的绿袍巫婆,对周围射过来的冷视全做不知,故作镇定。“麻瓜!”她听到一个惊慌的声音响起,直接让全场寂静下来。更多冷箭般的视线插到她身上。
“弗雷夫人!你把麻瓜带来做什么!”这是愤怒的声音。
“难不成是给你的魔药加点奇怪的东西?”这是戏谑的声音。
“滚出去麻瓜!这不是你要来的地方!”这是警告。
“闭嘴!”弗雷夫人忽然尖叫一声,压住所有质疑的声音。随后又头也不回带她穿过吧台,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走进小天井里。围墙隔绝了众人冰冷警惕的眼光,让她深深喘了口气。
“丫头,”弗雷夫人一边捣鼓着墙壁,一边目不斜视盯着墙,对她说,“别理会那些家伙!魔法界很多人都不喜欢麻瓜,你要去魔法界找人,就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弗雷夫人的语气很尖酸,可是全都是关心她的话,这让她心头一暖,一路奔波受尽孤寂,忽然听到这样关切之语,不由得感激不尽。她连连道谢,跟着弗雷夫人到了对角巷,告别时也满口感恩,直言等她找到家人一定报答夫人。
弗雷夫人却对她摆摆手,对她说:“最近食死徒他们太猖狂了,你一个麻瓜在这儿小心点,看见穿黑兜帽长袍的人躲着些。”之后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她看着引路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收回视线,开始环顾四周。和她曾看过的电影很像,这里店铺林立,展示的商品千奇百怪,就是很多都关门了。走过的一家商铺甚至玻璃都破碎了一地,里面黑洞洞的,空无一人。
她直奔曾经打过工的魔杖店(汤姆上学时麻瓜世界有空战,他让她躲进这里过),好在魔杖店没关门。她一进门就对着空屋子呼唤奥利凡德先生,两边满是盒子的货架只留出了一条窄道,狭长窄道深处穿出了疑惑的回应“谁啊?”
一个有着银白色眼睛的老人快速走了出来,见到她时面上一惊,迟疑地道:“哦,是你……你怎么来了?……那个人呢?”
她知道他说的是汤姆,他不肯直言汤姆的名字也是因为他知道汤姆就是伏地魔。原著里见过伏地魔原来模样的人不多,他就是其中之一。
她看着他仿佛对待烫手山芋一样望着她,苦笑一声,道:“我和汤姆走散了,正是来找他的。”
奥利凡德先生一时瞪大了眼睛,明亮的好像月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搓了搓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慢慢道:“哦,这样啊……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警惕的神情让她心里一寒,当年她在这里打工时他们相处挺和谐的,他对乖孩子汤姆也赞不绝口。如今或许是因为汤姆吧,看她的眼神竟也如此冷淡恐慌。
她的手指无措地微微一蜷。她神色黯淡地对他说:“我只是个麻瓜,也没有你们巫师那样神通广大的联络方式,所以我千里迢迢想方设法来到对角巷,想请您帮我联系一下汤姆。”
“联,联系神秘人?!”老人膛目结舌,忍不住后退不住,连连摆手,可是想到什么,他又忽然僵住了,转而说,“行,行吧。”
“如果我们巫师要找人的话,会用魔法听筒试图联系对方,但前提是对方此时和你一样思念着你,手边也有听筒。按出他的名字,他那边的听筒就会响起。”奥利凡德先生出去了一圈,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听筒,光秃秃的没有电线。听筒上有二十六个字母和标点符号。
她郑重地接过听筒,按下字母的手指微微发颤,“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奥利凡德先生早把视线移开,无所事事地盯着一边。
把听筒放在耳边,一片寂静中,她的心越跳越快。
过了不知多久,奥利凡德先生拿走了她手中的听筒,眼神有些怜悯地看着她,呼了一口气道:“神秘人可能此时手边没有魔法听筒。”
她空空的手指握到一起,无措地在身侧摩擦。她轻声问道:“那,那您还有别的办法联系到他吗?”
奥利凡德先生苦恼地皱起眉,喃喃着说:“大家伙都是想方设法躲着神秘人,也没想过怎么找他啊……啊!”
他想到什么,一边骂自己蠢,一边对她说:“嗨呀,你直接在大街上碰到一个食死徒就行了!神秘人就是食死徒的头领,你要找到食死徒,不就找到他了?食死徒还不会伤害你。”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眉毛奇怪地扬了扬。
“……食死徒一般在哪儿?”她看着老人生动的表情一愣,问。
“嗨,你现在出门站门口,一会儿肯定就有穿黑袍兜帽的家伙路过,不过也只有食死徒左胳膊有黑魔标记,神秘人的小兵小将是没有的,总之你看准穿黑袍的,上去问问,反正他们也不会伤害你,毕竟你是那个人的母亲嘛!”老人道。
她向他道谢,走出门前听到身后隐约一声如释重负的嘘叹。
她站到路口,又呆呆地等着,老人所言不假,食死徒出没是挺频繁的,不一会儿就有几个黑袍兜帽戴面具的家伙迎面走来。看身形是几个男人,冷厉的目光从面具后射出,配上那可怖的面具更显诡异。
见有个女人傻傻地望着他们,连躲都不躲,一个人嗤笑一声:“前面有个傻子。”
“长得还挺漂亮,带回去?”
“不对,这女的好像是个麻瓜!”
他们站到她面前,前后松松围着她,像包围猎物一样。“麻瓜?你到这儿找死吗?”一个人森然出声。
她紧张地握着双手,刻意扬高声音道:“我是伏地魔的妻子!”
“闭嘴!不许直呼主人的名字!”一道魔咒忽然打向她的嘴,让她嘴唇仿佛黏到了一起。
然后他们面面相觑,寂静一瞬,一个人道:“她刚才说什么?”
另一个人冷笑道:“她说她是主人妻子。”
“主人怎么可能有一个麻瓜妻子!”又一个人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叫道,魔杖指向她,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杀了她。
她惶恐地身体打颤,赶忙把自己的红玉戒指伸出来,同时一个手指指向自己的项链。看有人向她逼近,她把戒指拽下,伸手递给那人。
那人打量着手里红玉戒指,半晌不语。一个沙哑的声音问:“看出什么来没?”
“……我之前看主人手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过是黑玉戒指。”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冷冷地道。
她惶惶不安的眼神放到那年轻人身上,他也是黑袍面具,瘦高个,和汤姆年轻时有些像。
那人默默把戒指还给她,沉声道:“希望你不是欺骗我们,不然……”他威胁的话说了一半,似乎顾虑什么,可是阴森之意气势汹汹,还是吓了她一跳,拿着戒指的手不自觉抖了抖。
“带她回去见主人。”那似乎是小头目的人道,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天昏地转之后,她才站稳了脚,抬眼一看,远处是富丽堂皇的别墅,近处是广阔的草坪和华贵的喷泉。两只白孔雀在喷泉边啄水。
她:……这就是著名景点,马尔福庄园吧。
拽着她的人忽然收回手,走在前面,她身后跟着那几个黑袍巫师。
一路跟着进了大厅,她怯生生坐到角落沙发上,那几个黑袍巫师低声议论了一会儿,就散开了,只剩下一个站她面前盯着她。这让她松口气,监视她的视线和其他人相比没有那么阴冷狠毒,反而有些戏谑好奇,她提起胆子望了回去,就看见面具后清澈明亮的金眼,闪动着冷光寒意。她望着冷玉般漂亮凌厉的眼睛,也不敢吭声,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倒解除了之前让她闭嘴的魔咒。她的沙发背对着大厅,因此在不转身的前提下也无法打量更多环境。陌生的环境,沉闷阴冷的氛围,偶尔有几个黑袍人走动,很快又没有了动静。死寂得好像这么大的庭院里,只有她和面前盯着她的年轻人。华贵闪亮的灯光照得傍晚的屋内也亮如白昼。
她愣愣出神,最初的激动被漫长的等待融化成一片空白茫然。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听到几个脚步声,一些低声言语时,她心有所动,猛地回头,看到空旷大厅中正站着十几个黑袍人,为首的那个高大身影正对向她的方向。
她眨了眨眼,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呆呆地向远远望着她的那个人慢慢挪步。
一边走,她一边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灯太亮闪了她的眼,她怎么看不清汤姆的脸呢?
随着她的渐渐靠近,环围着那个人的黑袍巫师们纷纷掏出魔杖指向她,她看到那个人微微一抬手,他们就又快速收回了。
她越走近,越走得慢了下来,到最后在那个人三步之外停了下来。她怔怔地望着眼前人,高大的身躯是她熟悉的身影,可是这个人脸色苍白至极,五官融化模糊着,眼白都充斥着血色,一眼望去好像两片血洞嵌入白纸,黑袍空荡荡的,很是消瘦。他望着她的眼神熟悉又陌生,好像又温柔又漠然。她看着看着,不禁潸然泪下,猛地小跑扑了过去,被他稳稳接住,忍不住大哭起来。
他木木地抬手抚着她的背,抬眼冰冷地扫视一圈,没有人敢望着这边,他的随从都低着头不为所动,好像一群沉默的死尸。他发动了幻影移形。
当她身形一晃,再抬头时,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挺大的房间。昏暗的灯光笼罩着一切,他的身后,柔软的大床被重重深色帷幕遮掩着。她还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伸手拢住了他的后颈,又埋入他胸前号啕大哭起来。
一路的奔波劳苦,一路的提心吊胆,一路的孤寂无助,此时都化入她的泪水和哭声里,汹涌地向他倾斜。她止不住自己蓬勃的悲哀情绪,哭得声嘶力竭,身体直颤抖,被他沉默着一下下抚摸安慰。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终于抽抽涕涕地可以说话了,脸挨着他瘦冷的胸膛,之前紧抱他脖子的手缓缓放下,又抱住他的腰。她感受着他腰部的窄硬,不由得撇着嘴,泫然欲泣道:“你都瘦了。”
被她抱着的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冰冷无情的尸体,沉默着没有回应。她耳边的心跳声低微沉闷,似乎没有多少生命特征了。她抬头看着他,不由得蹙起眉,那同样冷漠无波的红眼正垂着看她,好像无机的斑驳红石,看得她心头发冷。“你,你怎么不说话?”她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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