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帮着母亲把蔡炀洗干净伤口,又给他包扎了一遍,干完故意把蔡炀的伤口包扎得很丑,夏可对于这种小事情也能感到很开心
毕竟大事情上他毫无胜算。
他有些不习惯,脸上不经意就飞了抹红霞,看上去粉嫩嫩的,想了声谢谢。
灯光出乎意料地温柔。
蔡炀收回目光,看着手上那个不太美观的绷带,压下去的唇角再一次翘了起来。
好像烟瘾犯了。
他咽了口唾沫,觉得舌尖痒得厉害,抬起头问:“有薄荷糖吗?”小猫咪愣了愣,点头,跑到卧室去找东找西。”
声音哪里啪啦的,有些吵,但很动听。
是第一次进来这个地方,夏可的家很大,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夏妈妈还在厨房里洗碗,水流声哗啦啦的,跟普通的家庭没有两样。在平时,这就是个冷清的住所。
但只有夏可自己跟自己对话的声音。。没有水流声,也没有饭菜香,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蔡炀不敢去想。
想到,喉咙就涩得发痒,折腾了这么久。
操着一口方言版普通话在台上宣布开幕,夏可昏昏沉沉地跟着鼓掌。
总算迎来了第二届秋季运动会。
下午才是一千五百米的项目。
入场式一列接着一列,夏可没有参加,无所事事地拿着数学书钻研,除了一班跟七班路过他面前的时候,抬头看一看。
蔡炀站在队伍第一排,昂首挺胸,踩着节奏从他面前走过,浑身发着光。
之后就开始进行正式的体育项目比赛。
夏可低着头心无旁骛地学习,不一会儿头顶就罩下一道影子,七班的同学都已经见怪不怪,连问候都免了。
蔡炀蹲下身子坐在他旁边,不经意间替他挡走了大半刺眼的对于数学,夏可已经快到如鱼得水的地步,也很少问问题,除阳光。
了遇见难题会跟蔡炀探讨一下,但至少也是有大致思路的。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突然道:“你的手还疼吗?”蔡炀一愣,轻轻摇头:“不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可觉得这几天蔡炀对他的态度缓和很多,该不会是要开始比赛了,他紧张到没工夫怼人了吧?
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抓住了蔡炀,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深深呼吸一口气,安慰道:“你…你没问题的,你现在都能甩我两圈了…”
结果听见蔡炀闷笑几声:“你好意思说,我都进步了,你跑步却还是那个龟速。”
…好吧,看来的确是错觉。
广播里播报着各班写来的加油稿,赛道上看起来比较厉害的选手都穿着专业的田径服,大腿肌肉一个比一个突出。
正看得目不暇接,视线突然一黑,眼前温温热,夏可听见蔡炀辨不出语气的声音:“还看没完了?”
他挥开蔡炀挡住自己的手,嘟嘴不爽:“那么多人都在看,凭啥我不行。你到时候穿这身,我肯定也看你啊。”
脱口而出几秒以后,夏可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起跑枪响,此起彼伏的尖叫与呐喊充斥整片操场。
坐在他旁边的少年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字一句:“我说气势浩大仿佛天崩地裂。我没有田径服,但你也一定要看见我。”
奋不顾身,冲向终点的那一秒,我可以不去管别人的高兴与失望,我希望你能看见,我希望那一秒不只属于我一个人,也应属于你。
我是如此迫切地,想要将自己的人生分享予你。
一中午夏可都心不在焉,一直到坐在座位上,他的腿都在抖。蔡炀懒懒地一眼,漫不经心:“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是我跑又不是你。”
他叹口气:“是我跑我还不紧张了,反正毫无悬念是最后一名。”蔡炀嗤笑出声:“你知道就好。”
七班的人都听说了蔡炀参加了一千五百米,路过的时候都会友好地送他一句祝福,跟对待自班人没啥两样。
倒是夏可觉得这样有些别扭。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主席台开始让高一年级男子一千五百米选手准备检录。
心口噗噗跳的时候,蔡炀淡定地对他说:“我想上厕所。”你大爷的,早不上晚不上偏偏现在想上
生怕急不死他…
再三确认对方眼里没有戏弄他的成分,他拉着蔡炀的手起身穿过拥挤的人群,直奔厕所而去。
夏可的步伐很快,跟他平时跑步的速度差不多
后面跟着跑,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厕所没什么人,蔡炀慢悠悠地解决完人生大事,好像并不急着走。夏可拉了他两次都没能拉动,急得想哭:“蔡炀!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要比赛了!”
“夏可。”他轻轻叫他,声音喑哑,像藏了千回百转的不知名的情绪。
“啊?”急得焦头烂额的男孩突然愣住。
“我…烟瘾犯了。”
“那怎么办?”小猫咪又开始团团转,“小卖部有点远,我身上也没有薄荷糖,你带了薄荷糖吗?”
蔡炀摇头:“我没带薄荷糖,我只带了烟。”
他只用了两秒时间,就成功让站在面前的小动物炸毛。
“你他妈居然带了烟!不是让你戒烟吗!你怎么不听我的啊?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你烟瘾犯了,会影响跑步吗?”夏可收敛起脾气,小心翼翼。
蔡炀无奈地撇撇嘴,点头。
“那……那怎么办,要不你抽一支?不不不不行,那样就前功尽弃了…我靠!该怎么办…”
他好笑地看着这只小猫咪在他面前自言自语,又恍惚想起初见面时那个说半句话都嫌费力的小同学。
他有这么多面,他这么可爱,他怎么能…怎么能不喜欢呢?
故意犹豫了几秒,蔡炀慢了吞吞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燃眉之急。”
“什么办法?”他看见夏可的眼睛亮生生的,那里面干干净净,装着一个独一无二的他。
蔡炀咽一口唾沫,轻轻靠近,在小猫咪嘴唇上浅浅地啄了一口。厕所里的环境算不上好,他手心未干的水混着细密的汗珠,黏黏
糊糊。
门外有学生的脚步声靠近。
他记得刚才那一刻的所有细节,小猫咪头上翘起的呆毛,他凑近时投下的影子角度,视线中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睛微颤的频率。
他好像是真的有点紧张了,因为即将上场的比赛。
得逞地抿着嘴笑,他将接下来的两个字说得无比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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