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洛找来足球场的时候,周寒川正好把球传给纪司然。纪司然在禁区里,迎着来球,一脚怒射对方球门。
一片欢呼声中,纪司然顺着周寒川的目光,看到观众席上,身着格子短裙迎风而立的女生。
乔书洛?
她来干什么?
纪司然皱了下眉头,随着周寒川来到了书洛面前。
纪司然:......找我?
书洛摇了摇头,目光有些飘渺地掠过他,定到一侧的周寒川脸上,道:
乔书洛周寒川……方便谈谈吗?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纪司然眸光一滞——他们,原来认识……
他突然想起在他爷爷家初次见乔书洛,周寒川身形猛地一震,他看得真切。当时只当他是被陆森突然的喊叫给吓到。
现在想来,那次见到乔书洛,他应该是意外。
操场边。
乔书洛周奶奶,她……去世了?
书洛看着周寒川,眸光平静,嗓音却暗哑颤抖。
乔书洛什么……时候?
她找他,就是为了这个?
周寒川漠然看着她,眉宇皱成个川字,语气极不耐烦:
周寒川:上个月。
乔书洛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书洛眉头轻蹙,伸手抓住周寒川汗湿后微凉的胳膊。
乔书洛你妹妹出事后,她也不好受啊……常常一个人坐在巷头,自言自语…..
乔书洛她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乔书洛你们对她有怨,她一个孤寡老人又何尝过得心安?再说了——
周寒川:你够了乔书洛!
周寒川冷冷打断她,怒不可遏:
周寒川:你算老几?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们家的事——
乔书洛......
话刚说完,愣住了。
乔书洛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脸上的泪痕,绵长而清晰。
她,居然,哭了……
要知道前几次,陆森那样大声吼她,那样过分地在外人面前羞辱她,她都没哭……
儿时的记忆里,在外婆家,他曾召集其他小朋友一起欺负捉弄她,几次拿胶带缠过她的黄马尾,几次在她背后贴纸条让巷子里的邻居笑话,她也忍着没哭……有时候委屈极了,也只是死死咬着唇瓣,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们,对他们说:“周寒川,我讨厌你们。”
然而,现在……
他气急败坏的一句吼叫,她就轻飘飘地哭了……
乔书洛你说得对……我只是个外人,不该对你说这么多......
乔书洛对不起……我只是,心疼周奶奶为她感到不公。
周寒川看着她眼底晶莹的泪光,抿住嘴唇。第一次,被一个女生噎得无话可说。
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生的眼泪,搞得莫名揪心。
乔书洛对不起。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书洛深呼口气,狠狠擦了下眼睛,转身要走。
铁丝网的那一端,足球急速飞来,周寒川眉梢一动,没作他想,裹着书洛一个利落旋身,将她压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砰!”
足球重重砸在书洛将要经过的位置上,弹跳着滚远。
心脏一个狠惊,书洛仓皇抬头,霎时迎上周寒川喷洒下来的灼热呼吸,撞进他压抑而痛楚的瞳仁里。
周寒川:乔书洛,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你说得对。
周寒川:是我们……欠外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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