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雪下得很大,鹅毛般如鸦羽,漫天的大雪纷飞,街道上路灯散发着暖黄的灯光,贺枝抬眼,老旧的街道灯有些摇摇晃晃,嘎吱嘎吱地响着,他们刚出了这街道就来到繁华著名的常安道。
一路上两个人都无言,少女的脚印踏在雪上,很舒服的一种踏雪声让少女舒适的眯眼,身旁的鹿斯把贺枝的表情收入眼底,眼睫微颤,少年的手背在身后,被大雪冻的发紫,修长的手指都僵硬。
“鹿斯。”
一直未出声的少女突然出声,轻轻唤了声鹿斯的名字,在翩飞的雪中腔调娇软。
鹿斯的心随着这一声叫唤颤了颤,眼眸落到贺枝身上,黑沉如含了墨色,静静地等着她的后话。
贺枝抿了抿唇,手中外婆塞给她的手套很暖,她往里缩了缩,整张小脸几乎都要缩到那毛绒的围巾里,小巧的鼻尖被动的通红,眉眼染上冰寒。
“鹿斯,你别送我了,你回宿舍吧。”
鹿斯听到少女说。
他很轻的垂下睫毛,性格淡漠,眉眼也淡漠,少年的身形高大,微微垂眼看到贺枝小小的头颅。
鹿斯动了动唇,许久才吐出一句:“我送你吧。”
贺枝的心蓦然抖了下,很没出息的地点了点头,在转身带路的那一瞬间却陡然瞥到鹿斯那双被冻得发紫的手。
“你手怎么了?!”
贺枝的音调不自觉的涨大,下意识的拉过鹿斯冰冷的手,小小的毛茸茸的手伸进那双大手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鹿斯眼眸微沉,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眼里闪过厌恶,挣脱着就要把手从贺枝手中拿出来。
她的手蓦然被甩开,贺枝愣住,心顿时凉了些许,在这大雪中只觉得冷。
贺枝咬唇,看着鹿斯突然冷漠的眼眸,像是较劲似的,再次凶悍地把鹿斯的手握过来,贺枝把毛绒手套摘掉,一根绳子挂在脖子上,毫无距离的两双手交握在一起,少女十指芊芊,与那双冻得僵硬手牢牢缠在一起,冰与热的触碰让鹿斯稍怔。
“你要手套吗?”
许久贺枝才支吾着吐出一句,看着自己与鹿斯紧紧交握着的一双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雪还在继续下,贺枝的脸色却有些发红。
“不用。”
鹿斯的声音染上温润,眸色如炬,像是一把火,灼烧着这寒冷的冬日,心脏都被一圈的烈火所包围,频率极快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击打着贺枝的心,她微张了张唇,看着鹿斯的眼眸却说不出话。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如此地步了,明明她和鹿斯还没有多么的熟,她对他了解于心,可少年淡漠,也许他也不记得五年前那匆匆的一别,想到这贺枝的心脏微酸,一股涩意都蔓延到舌尖。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
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鹿斯眼眸微闪,触到贺枝失望的眉目微顿,他感受到贺枝手上的力气都松了松。
突然被鹿斯的力气拉紧。
贺枝了新湖里时才松开鹿斯的手,两人面对面地站在小区外,大雪飘落了满头,少男少女像是一夜白了发,乌黑的发变成了满头的白发。
贺枝轻笑,桃花眼很亮,口中有什么东西就要脱口而出,她挥了挥手示意鹿斯弯下腰,鹿斯没迟疑,听从少女的话弯下腰来,一条线被带在鹿斯脖子上,粉红的毛绒手套与少年的一身黑色大衣格格不入。
“下次,别把手冻僵了。”
鹿斯微微弯唇,黑沉的眼底如同翻滚着巨浪,稍纵即逝,贺枝微愣,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雪色与月色间,他是第三种绝色。
鹿斯沉默地点点头,看着贺枝的身影走远,在大雪中僵硬地站了会,少年淡漠的眉眼突然染上温情。
一起在漫天白雪中牵了手,是不是就算共了白头。
哪怕染上遗憾也没关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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