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都被工人清除,夜晚中被点亮一盏灯,贺枝默默下车看着鹿斯往前走去,顿了顿才跟着往前走,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男人身上只是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他像是永远活在贺枝的18岁,总是干干净净。
她蓦然垂下眼睫,面前的坟墓像是许久没有人来处理过,别地都没有野草,这里却是野草丛生的模样,一束向日葵被轻放在上面。
鹿名爱妻。
林妖。
墓碑偏僻,昏黄的路灯照不到这里,像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贺枝没有站得太近,往她这里看刚好看见那墓碑和男人的身形。
鹿斯修长的指尖缓缓伸出来,漆黑的一双眼盯着墓碑,指尖触碰上冰凉毫无生机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赫然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明眸皓齿,眉眼间的清冷与鹿斯如出一辙,笑着的时候世界都沉沦。
这是鹿斯的母亲。
身旁的墓碑无人问津,连一束鲜花都没有放上去,早也已经染上了厚厚的灰尘,老人来打扫过无数次,可这里却是怎么都打扫不干净。
林修也来看过一次,他苦口婆心地劝鹿斯不要太双标,可鹿斯就是听不进去什么,从十一岁那年好像就对这个男人带上了厌恶和淡漠。
他恨他的怯懦无能,也恨他母亲出车祸后一走了之,什么也不曾留下,他的人生从此就淡漠到头了。
鹿斯回眸看着站在一旁的贺枝,看着女人依旧温软的眉眼突然一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尾都带上一抹红:“她是我喜欢的人,三年前跟您说过了,三年后我带她来见您,纵使她可能不情愿。”
“媛媛的事我放下了,您不会怪我的,对吗?”
贺枝看着鹿斯突然弯下腰,折下花束里的一朵向日葵放在墓碑之上,她看到鹿斯轻轻笑出声,嘴里呢喃着的话她听不清。
“走吗?”
鹿斯站在女人身前,看着她温顺地披着自己的风衣,唇边的一抹酒窝荡漾开温软。
贺枝抿唇:“不看看你父亲吗?”
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鹿斯稍怔:“你想我看吗?”
“我父亲说过他很爱你的母亲,鹿斯,我了解你的一切。”
贺枝第一次淡然坦荡地说自己了解鹿斯的一切,她突然就放下了自己淡漠地姿态,看着鹿斯的时候眼里带着点软:“看看,好吗?”
她见过那个男人,也看到鹿家落败之后他为了还债出去外面当出租车司机,这些事年少的鹿斯可能不知道,他觉得自己的童年不幸都是这个男人所带来的。
可是贺枝觉得,这是世界上有很多人爱着月亮。
鹿名是他的父亲,没有人比他更爱鹿斯。
鹿斯点头,看着贺枝的眼底含笑,声音在这冷风中被吹得不真切。
“陪陪我,好吗?”
鹿斯试探着伸出手。贺枝的手缩在身旁,被男人小心翼翼地拉起来,微凉的手触碰到温软的手,身上的淡淡茉莉香在这黑暗中也不太真实。
贺枝心中一抖,手里一紧,男人的手被扣得更紧。
这一年的她依然放纵着自己,也许依旧会摔的支离破碎。
或许是久违的怜悯,明天过后他们再无联系,鹿斯却也悄然期盼着,一丝的希望也不想被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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