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红霞漫天。
明月趁街边小贩打烊时买了根糖葫芦,和一包荷花酥。
澹台烬晚上定然未吃饭,现在回去,到了皇宫天都黑了,肯定也来不及做饭,他定然会饿。
一想到澹台烬会饿,明月的脚步也不自觉加快了些。
到了宫门,护卫向她抱拳行礼:“公主。”
明月点头回礼,快步绕过一座座宫楼。
眼看眼前出了一弯莲池,明月把糖葫芦包好,小跑过去。
“小郎君。”
自外传来一阵温软的呼喊。
澹台烬拿符书的指尖一顿,侧目看去。
柔润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跨进门槛。西窗开着,一眼就看见坐在窗户边的蓝杉少年。
空气在那一瞬间似乎都静止了,油灯里,火花燃烧发出细小“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朵灯花掉了下来。
那双漆黑的,深邃如海的眸子盯着她。
黄色披肩少女杨起笑,连眉都溢着温柔笑意:“我带了糖葫芦和荷花酥。”
明月关上殿门,快步走到西窗外:“快拿着,我先去水室取些热水,荷花酥容易腻,喝点我熬的红枣梨水,不但能解腻,还能养胃。”
他低声应了,将东西接了过来。
思绪却回到今日明月外出的下午。
他正看着明月临走放下的符书,花生就飞来她肩处,低低唧了两声。
他抬眼一看,锦衣玉冠,丰神俊逸,不正是夏国六皇子,他讨厌的人。
萧凛。
他似乎很诧异:“澹台殿下,你为何在这里?”
澹台烬垂眸,道:“明月是我妹妹。”
萧凛一愣,随即便笑了,“是我的疏忽,竟是忘了,那便劳烦殿下将凛带来的信件交于师妹。”
澹台烬杨眉,什么信件需来对方寝宫给,不过是想来见明月一面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瞧着萧凛。
萧凛也不恼,将信件放于长灯上,便转身走了。
那封信,安安静静躺在澹台烬眼前。
他的心突兀地疼了起来,他很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明月掂了暖茶,提起裙摆上了小榻,将壶放在摆着的小几上。
“怎么还没打开啊,”明月笑着拿过油纸。
“荷花酥我放在披风里,现在还是温的,此时吃最好了。”
他看着灯下的明月,生出些许恍惚。
或许,这样一生,也很好。
明月将荷花酥拿了一块,塞到澹台烬嘴里。
倒了杯梨茶放在他手边,拍了拍手,明月刚想拿符书来看,便瞧见案上那封信纸。
他咀嚼的动作顿住。
明月忽然转头看向他。
“发什么呆啊,快快吃饭。”
“嗯……”
明月拆开信封,将纸展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极好的行草魏碑。
粗略看了几眼,明月神色便落寞下来。
“小郎君……”她忽然唤他,语气抱歉:“我可能要提早回师门了,师父信上说,有急事,让我们速速归。”
“明日午后,我就要随着师兄回师门了。”
澹台烬的眸色微动。
果然,萧凛一来,她便就要抛下他了。
二人沉默的干着各自的事。澹台烬被明月塞了好几块荷花酥,此时正淡淡的看着符书。
明月老早便开始翻箱倒柜,乒乒乓乓的。
终于弄好,明月叉叉腰,转头看小榻上的蓝杉少年,这还连书都拿反了。
她倒也没有拆穿,毕竟男孩子大了也是有小心思的,便只说:“小郎君,快来。”
澹台烬立刻来到她身旁蹲下。
“这是夏衫,这是春日需穿的外衫,这个呐,是冬衣,还有几件狐裘,和几身寝衣,除了粉色,各种颜色的我都置办了几件。”
明月整理着难收拾的冬衣,轻声说:“这消息来的紧,我还没来得及给你置办发带。”
澹台烬歪着脑袋,趴在手臂上,静静看她。
她叮嘱要好好吃饭,他点点头。
她叮嘱要多出去晒太阳,他点点头。
要多笑,他也点点头。
要记得气候变化,多穿衣服,他也点头。
要早早睡觉,对身体有好处,他也点头。
嘴角勾起温暖的笑,看着她。
明月倒是哽咽了,眼眶湿湿的,澹台烬捧起她的小脸,低低的哄着。
他的嘴笨,也只能说些不能安慰人的安慰话。
明月看得分明,从小匣子里拿出一袋鼓鼓囊囊的锦囊。
她打开,里面是满满一大袋各种动物形状的金子。
“这是我从周国带来的,是我一年一年生辰,他们敷衍我所送的。你拿着,我走之后若是没人给你送饭,就出去买一些,我不是教过你画符咒吗,就用长的像小狮子的那个,可以隐身穿墙,记得吗。”
他点点头
明月拉起澹台烬,摸了摸他被自己养的黑黑发丝,低声道:“好好照顾自己。”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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