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颍趴在桌面上,兴致缺缺地拨弄着笔。想起个什么,拧开瓶子,倒出几颗颜色古怪的药丸子扔进嘴里,咕噜一下不见了,打上个哈欠,继续在几何图形上画画。
后门被打开,褚小暇扶着云汪瑕一蹦一蹦地坐下。褚小暇将她放好,坐在了她前面。云佳玙从前门口进入,包了一个圈,归位。
闻着声儿,许肃转过头,一眼就看见了云汪瑕,眼上那团乌青,故作矜持的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笑什么嘛,笑个屁嘛笑!”云江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侧过脸。“你还笑!”
“哎,你这是怎么了?”许肃眼中闪着光,亮晶晶的。
“那要管吗?你转过去!”小手轻拍桌面,许肃终于转过了身,可是那肩膀还在抖动。
英语听力放完了,两个出校取快递的人也回来了。每个人的大书包里,手上,全都是包裹。出去把两把的快递全都变了现。
还没打铃时,一片安详。打了铃,鸡飞狗跳。这不,开始。
“老班打开呀!”
“哎。”
拓延城两手抓着包裹,一使劲儿,里面的衣服就冒了出来。
“裙子,裙子!”不知是谁在叫唤着,眼尖着拿起裙子就走。那一套也被人带走,两个领带还留在老班的桌面上。黑蓝灰的格子,用一根白色带子粘在一起,待的时候直接套上就好。
“衣服,衣服呢?”
一群人围着董钧伟,到处去找上衣。董钧伟穿着个裙子站着,满脸笑意地接过上衣,脱下校服外套,穿在身上。
“老天!”
“拿个外套来!”这是谁顺手将领带一并拿了来,一套上身,无比的那眼睛。
“衬衫怎么是黑的?不是定的白的吗?老班!”
“我晓得,我不知道。”
“衬衫呢,这是黑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发错了吧,我真不知道。”
拓延城举起笔,一副不是我别找我,我不知道的模样。
不再揪着班长,董钧伟脱下衣裙,另一只手从一旁伸出,接过了它。
“云染,云染!”
一群人围着起哄,云染看向手中被塞过来的裙子,嘿嘿一笑,放在一边。“衣服呢?”
“这儿!”
“裙子!穿裙子!”
“这会崩坏哩。”
云染抖着裙子,放在腰间比了比,无奈穿上。细细的一声咔嚓,被掩盖在人声之中。
又接个外套套上,套上领带。脖子太粗,领带一下歪到了一侧,看着又滑稽又好笑。
穿上没多久,出去炫了一圈,又脱下来,穿在董飞身上。众人起哄拍手,让他把裤子卷着。顿时,惊叹声四气,在场的人无不感慨。这腿,这手,这腰,想要……
“这裙子好短,我穿着好丑!”
褚小暇停在人群之外,叹息着。
“没事儿,你腿也还好。”
“有腿毛,会现出来,唉……”
抱着个水杯,褚小暇又重重的叹了一声。
“真的不错,你要相信自己。”
“像你在寝室一样吗?”
我在寝室,怎么了?
“骚呗!”
嗯?邹颍猛的一抬头,却发现,她自己根本找不到是谁说的。胸腔剧烈起伏,又强行压制下去,闭上眼,转过头。
她不想去猜,可她忍不住去猜,如果是褚小暇……如果是别人,那……
呵。蠕动的嘴唇,勾起一个难看的角度。轻笑一声,邹颍邹颍拼命的去回想那个声音,却根本没有印象,是了,她对好多人都不熟悉。
褚小暇听到那是不小的声音,尴尬的走了,其她人也散开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课。
“好了,莫闹了,找个人去试穿!”
拓延城觉得,已经闹够了。
“祁协度已经去了。”
云埃琼抱着衣裙路过老班的时候,好心说上一句。
没过多久,班牧华来了。
“老班!没有外套,都在女生那边!”
老班又去找了副班长云汪瑕。来来回回的问了几次,跑了几次,终于换好了衣裳。
俊男美女一进门,引来一片鼓掌声。果然,不是衣服错了,是人错了。模特儿似的走上两圈,沿途的人上手摸了摸。一片唏嘘。“就这?还要一百七?9块9包邮的比这个要好的吧……”
班长也无奈呀,他又没有网购过,让他来搞,他也没得办法呀。
才穿上几分钟,两个模特连忙跑去厕所换。天,真要买这个吗?6月,热不死人的吗?
不管怎么说,定下是定下了,谁让先前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参与来着。
好贵呀,可以不买吗?想着想着,邹颍手上摸出个药瓶,刚到出几颗,脑袋一下就抽蒙了,我吃过没?
邹颍看向奇奇怪怪的药丸,表情无比的纠结。此刻她眼中只有药,脑海中只有这一件事,至于其她的,全都被藏了起来。暂时找不到了。
下了课,电脑前面围着一堆人,盯着聊天界面,直接问了许多问题,她也回答了许多问题,却独独略过问了四五遍的,质量问题。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聚在一起,又骂骂咧咧的散开。
燥热的天气,燥热的心,总会被水浇灭。
晚上,邹颍站在操场入口边儿上,看着狂奔的人。久久,转身离开。微微抬头,看向星星闪耀的天空,深深地叹息,混入人群,分不清自己的影子在何方。
进了门,自动屏蔽其她人的声音,自顾自地挂上帘子,直到一声尖叫穿透薄壁。
“动了!它动了!……尤玖!尤玖……”
云汪瑕指着她床边墙上的大蜘蛛,站在下面跳脚,褚小暇站在旁边一起发抖。
“要驱蚊花露水吗?”邹颍问了一句,没有人回应。
“邹停~~”
大家一起齐齐看向刚进门的人,一起齐齐的指向蜘蛛。
邹停看了看,进入阳台拿起撑衣杆,倒过来敲打墙面。
“你莫打,她会掉下来的!”
云汪瑕见她动作,小心脏一下一下,提的高高的。
“我没打它……”
邹停见蜘蛛停了下来,无语了。
“尤玖呢?还没回来吗?”
刚出浴室,云佳玙的心脏噗噗的跳动。褚小暇见她出来,松了一口气,去接水洗头。
等到褚小暇包着头进来,云佳玙正搓着脑袋。回来了,尤玖看向墙顶蜘蛛,放下书包。
“尤玖,求你了~~”
云汪瑕眨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尤玖。
“等哈哈,我去接个水。”
“动了动了!云佳玙,它去你那边了!!”
邹停拿起杆子,抵在它前面,不动了。云汪瑕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邹颍想了想,向着自己的帘子里面喷上了好多花露水,离开了这里。
尤玖撑着个黑色口袋,与它僵持着,无果。不知怎的,尤玖和云佳宇离开寝室,是去找谁了。等她们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呢,一阵慌乱的叫声先透过了。
“啊……我腿软……”
“蜘蛛呢?”
云佳玙见着好笑,问着。
“死了,被褚小暇踩死的。它才出来的时候,爬了一段就开始跳了,真真儿的!”
邹停说着,边说边学那蜘蛛跳。
“真的假的?”
尤玖好奇的问着,心中却是想,惊慌的女人果然惹不得。
“真的!”
“怪不得她开始喊脚软。”
“那不然呢?把这儿也淋一下。”
“嗯。”
邹颍舀起一杯热水,淋着被吐了丝的杠子。等她拿着拖把出去拖地的时候,灯一下就熄灭了。
………
“楼上的,三楼!还在搞哪样!还不睡是不是?”
某个副年级主任,甄向站在刚弄好不久的沥青面上,强烈的手电灯光扫射某个又漏了光的寝室。
“快,快关灯,关灯!那傻逼玩意儿又来了!”
托他的福,某个有一丢丢强迫症的殷纹郡在12点之后,才去洗的衣服。
年级组决定,将19号定为毕业典礼,明晚上办班会。
“呵,之前不还说是20号搞吗?520,多好?”
“瞧着吧,我估计先前说的什么提前休息周也没了。”
早知道这里年级组的…性,难……
但许伯伯讲上20分钟,下面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应。
“各位同学注意,由于教科院今天要在我校举办会议,请各班打扫好卫生。另外,不允许去北校门取快递药品之类。如有快递,请各位同学周末自行调整时间去取。”
“干啥啥不行,表面功夫第一名!”
“还想咋滴,有表面功夫就不错了。”
“啧,也是……”
广播一完,读书声起,不想理他,真的不想理。
到了半夜,哗的一下,像是天空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雨水倾盆而下。一早起来,由于排水不畅,深处的水都能没过脚踝。不少人都是提着拖鞋淌水。到了教学楼,更好了,没电!
一会儿电来了,一会儿电又走了,一会儿又来了,来来往往的,让人好不心烦。
踩着凉鞋,穿着单薄的风衣,邹颍在伞下行走,离开了校园。走上车,正打着盹儿的司机瞧了一眼这个第一个乘客。
“雨太大,过会儿发车。”
“嗯。”邹颍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喝着热乎乎的稀饭,看向窗外厚厚的雨帘。有些重,天都是沉的。
眼神飘忽,看向镜子上面的自己。忽然惊觉,怎么就这么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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