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艾里德听见有人在笑,快乐地笑,被酒精麻痹晕乎乎的她感觉不到痛,屈辱的痛。
她的思绪一片混乱,像到处打结的毛线球,缕也缕不清。她从小到大除了违反家法之外,都没被这么狠地打过——瞧,充满戾气的人站在这边,你站在这个充满戾气的人的那边,他冲上来就是给你一拳,狠狠一拳,避开要害把你打翻在地!你的嘴巴喷出血液,这就是狠狠地殴打。别说什么拿钢管啦,菜刀啦,狼牙棒和大剑打人更加能使人重伤,因为你现在的情况是只有拳头,光是一拳就能把人打伤,你说厉不厉害?
思绪混乱,思绪混乱,她扫视四周的人,喃喃着——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救……我……”
你说厉不厉害?
她看到了女士们脸上的讥讽或者是同情,男士们的冷漠和关切……他们没有一个敢上前扶她,他们似乎习以为常。艾里德不敢相信这么多人,估计有四五十个人的礼堂里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把她扶起来。可她顾不上这些了。
现在,艾里德的大脑眩晕混乱,恐惧使她更为痛苦,把她带到更为黑暗的深处。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站起来!把他杀了!”可她自己告诉自己,她害怕这么做,这样太冲动了。杀了那男的,这简直是胡说,天马行空!
裘克,那个放声大笑的男人,在她充斥猩红与不解的眼中……疯狂的视角中,变得怪异扭曲——像是个木墩子的瘫软生物,又像五彩缤纷长木条的扭曲线虫。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我他妈的谢谢您!我亲吻您的拳头!”
她勉强直起身,冲着裘克大声嚷。裘克直接冲上来扼住她的咽喉,可艾里德除了呼吸十分困难之外,没有别的感觉。她不能说话,她只能发出——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呃……”
裘克:“话不能乱说,求生者小姐。因为你喝醉了酒,我可以原谅你,你就当这是个教训。还有,约瑟夫让你离他远一点,把你的白日梦放在黑夜做,这会让你变得聪明。这就是你和监管者的差距,小姐。”
你说厉不厉害?
裘克嘴角牵出一个巨大、可怖的微笑。
厉害,厉害,艾里德承认这个男人很厉害,所以她很明白她与监管者间的差距有多远一一比地球的赤道还长。
午夜十二点,不知道何处传来如雷鸣一般的钟声。访客们安静下来,纷纷放下酒杯,知趣地陆续撤离大厅。裘克松开扼住艾里德喉咙的手,友好地拍了拍艾里德小姐的肩膀,晃动脑袋扬长而去。
艾里德她绝望地叫了一声,哭哭啼啼地重新瘫倒在地上,今天她生平的脸面因为醉酒被她丢光了,脖子和嘴巴开始疼了,疼得要命。
唉,今天绝对是最糟糕的一天,出狼巢,入虎穴,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她所追求的人身自由。她停止了哭泣,因为她很累。
威廉-艾利斯:“这是一场追与逃的游戏,这种事发生其实很正常。艾里德小姐,刚才您的举动令我佩服。但我希望您知道,我们没有彻底的自由,那个男人的手在掌控我们的命运。”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男人?”
艾里德抬头,目光阴冷,眼圈通红,像受了伤一样。
威廉-艾利斯:“哈哈,庄园主。”
威廉·艾利斯憨厚地笑起来,刚刚怒骂她是个娼妇的样子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同情与赞赏,他眼里更明显的情绪是——不可控的绝望。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威廉-艾利斯:“不客气,我叫威廉·艾利斯。比赛中您可能会遇到我,我只是提醒您而已。”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嗯……”
抱歉我的好伙计,刚才实在对不起,因为我把你插上了个标签嘞。艾里德想,她又想操着一口方言把这堆袖手旁观的人全都骂一遍。
艾里德垂下头,视线模糊,头很酸痛。
话罢,艾利斯站起,和旁边对艾里德露出关切眼神的年轻人一起走出大厅。
奈布·萨贝达:“我叫奈布.萨贝达,艾里德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那露出关切眼神的年轻人突然转过头,对艾里德微笑着叫道。
我们的游吟诗人今天有史以来第一次客套敷衍人了: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谢谢您,萨贝达先生。”
奈布·萨贝达:“不客气。”
待人群彻底散去,艾里德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代表她之后失去了自由吗?如果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那为什么不在来之前多看看有关于臭名昭著欧利蒂丝庄园的简报呢?是她愚蠢,但,不论如何,现在这场属于所有有关人的狂欢已经开始了,未来将被红死魔统治。
摘下面具!它们说。摘下面具!
我摘不下面具,它们能摘掉面具。艾里德想,她摸了摸自己被打伤的脸,诡异的气息在这里蔓延,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
等到合适的时间,等到合适的地点,等到所有合适的人,我们就会开始。
我们就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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