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很多酒,试图把心里挥之不去的阴霾抹掉。
阴霾随着葡萄酒醇厚浓郁的果味消失不见了,艾里德想起以前是个孩子的时候——天还没亮被伟大的母亲叫起来推到书堆里的岁月,有大把大把时间浪费……拿着历史悠久精心制作的仪器放在书桌上到处都是的岁月……这些岁月随着不可避免的变革逝去,从未间断,化作清晨薄薄的雾霾,但艾里德从未比现在还记得清晰。
裘克:“路易·科维尔•艾里德!”
有人掐着突兀的尖嗓门像叫唤狗儿一样叫唤她。
谁呀
艾里德坐着,翘起了二郎腿,面无表情地扫视四周。刚オ在和摄影师约瑟夫耳语的小丑捻着一朵漂亮的白玫瑰像个弹簧似的跳了过来。
现在可以说,热爱博物学的艾里德不怎么喜欢小丑,但更不喜欢当代马戏团。一他们卖弄着阿谀奉承的嘴脸,做着窃贼的事。它就像个大熔炉,里面装满各种虚假的蒙人玩意儿。什么美人鱼、半人马、独角兽、长翅膀的免子、咆哮的猫,在艾里德眼里都算针线缝合成的臭屁。但向来对怪物有狂热爱好的西班牙宫廷对此涉路极深,他们会把这些愚弄人的玩意搬回老巢仔细欣赏。
要是在十几年前,艾里德小时候,马戏团还是蛮受她喜欢的。她还记得她的庄园(科维尔庄园)里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很多人,请马戏团表演助兴。在那时,小丑、驯兽师、演员等精滥的舞蹈技艺是城中数一数二的,他们跳着狂放奇妙的舞蹈驱使着大得像匹马似的狮子引向一个个火圈。
她很想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位小丑能不能像弹簧似的跳着穿过密匝匝的圈......
火圈?
好吧,她在想什么鬼玩意儿
那位小丑都把右手伸出来放在她面前想让她握了。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您好”
艾里德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但小丑脸上的笑脸变僵了,僵得仿佛那张抹了白粉,奇奇怪怪的整个脸都不是他的。
裘克:“叫我裘克就好。”
裘克收起笑脸,把玩着那朵白玫瑰,看起来很从容。
裘克:“我和约瑟夫是同行,刚才甜心小姐和我说,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他看着艾里德小姐那张脏兮兮,昏沉沉,红扑扑的脸蛋。
什么时候这点破事传到别人耳朵里的?艾里德基于今天身体的乏倦,再次发挥她有气无力的说话习惯——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嗯,这与你有何相干”
她十分冷淡。
裘克:“这是他想送给你的,可怜的小姐。”
裘克把那朵白玫瑰举起来,给了艾里德。
什……什么
艾里德狂喜,她一手按在心口,一手把玫瑰贴在她被吓得惨白、现在又冷冰冰的嘴唇上,狼眼琥珀色眸子闪烁着快乐的光芒,丝毫没注意到裘克眼里的讥讽和恶意。
裘克:“他让我告诉你,把白日梦留到黑夜去做,才会使你笨重的脑瓜变得机灵。”
啊?什么?
艾里德小姐吃了一惊,但她脑子里在想她和那位摄影师的快乐交往,丝毫没把裘克说的一个词听进去。她换上严肃一些的腔调,随便胡说着。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他说他素来是位喜欢乱花钱的绅士,我做他的侍仆会有好果子吃?”
她笑了笑,受宠若惊地说。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我可以表现出我爱慕他的诚意,希望您转告他。但请不要伸长您那张大到变态的阔口多管闲事来传话,先生。”
后方眯着眼仔细观看的约瑟夫嘴角抽动……
裘克那张挂满笑容的脸一下子冷下来,变成一副难过、愤怒的表情,他揪住艾里德的衣领,扯得艾里德站起来,叫着——
裘克:“你说什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喝一口酒是傻子,再喝酒是疯子,最后一口酒就变成溺死鬼了。”
艾里德丝毫不慌张,她借着酒意痴痴微笑着对裘克说,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一件可以替您母亲感谢上帝的东西,粪堆上的野狗先生。”
裘克:“刁?什么意思?粪堆上的野狗先生”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野狗在我们的方言里是有种的意思,好人儿。”
裘克:“嗬,我要把你揍个扁,好小姐。”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什么意思!揍个扁?”
裘克:“揍个扁在我们的方言里是赔不是的意思,瞧瞧,我揪了你的衣领呢。”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好的好人儿,那么您快把它放下吧,它正哭着嚷着喊疼呢。”
哈哈,其实艾里德的意思是她的脖子疼。
嘈杂的人群中,小丑裘克友好地笑起来,慢慢地松开揪住她衣领的拳头。接着……
他对艾里德的嘴巴狠狠地就是一拳,艾里德可以闻到他袖子上铁锈和腐烂物混合的味道,这让她清醒了许多。她感觉此君对于混乱和暴力并不陌生。她被裘克打倒了,后背撞到桌子,身体滑落在地。
但她呀,还是拼命地护着那朵被她视若珍宝的苍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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